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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铁交击声和衣衫血肉被划破的声音,几乎同时升起,一杆长戟,便是斩断了他的刀矛、撕开了他的战甲,在他胸口划出一刀很长,但是不深的伤口。
凌沺的分寸掌握的很好,他只想让千喀邪败,却是没有想要他死,斩将夺旗是对敌军有损伤不假,却也可能导致敌军成为一支哀兵,反而爆发出更强横的战力和杀意。
“给你们国师个面子,今天不杀你们,速速退回,再敢越界,定斩不饶!”
凌沺用戟杆砸在千喀邪颈侧,将之敲晕,拉着他的战马调转方向,给拍了回去。
一众梵山边军轻骑,失魂落魄的接到千喀邪,默默的、垂头丧气的开始折返。
“现在出兵,应该可以直接破掉此地梵山边军。”
封边歌看到情况,又来到凌沺身边,建议道。
“那样就真没法谈了。”
凌沺平淡的摇摇头。
他也知道,但他不能这么做。
真要将千喀邪一众也干掉了,那就不用再谈什么了,开战不可避免。
此前,无论是赌战斗将,还是北虹军的死活,其实都在一种默契之中,包括白帝关那边梵山军的反击,以及现在白帝关的反击,都是一样,都是一种彼此的试探和博弈。
双方都不想此时大战,却也想占据上风去谈判的博弈,试探对方底线何在的博弈。
那五千追击山河楼上下的梵山军死,北虹军被破,都没有触及到梵山的底线。
而白帝关,被杀两万边军、被抢尽关内存粮,其实也没到大璟的底线。
如果真的无法忍受,不会是只白帝关一方受命前推边线,而曦虹原这边只是交给了凌沺全权处理,开战还是不开,皆可。
虽然也给了梵山一个,你即将触及我底线的信号,但终究还没有触及。
这也是梵山军,在拿下白帝关后,只杀了两万边军,便被击退,或者说主动退却,想要看到的东西。
今日,凌沺在这里,将梵山大帝暗藏的万五兵力,也给吞下,但是放走千喀邪等人,同样如此。
他觉得,这也就是极限了。
那一万五千兵力,虽然是帝都心腹,但是作用只在以后,不是在眼前,且这是个哑巴亏,不能宣扬周知的,不然梵山上下又该怎样看待他们的大帝和国师。
而千喀邪所部则不同。
一来他是明面上的,人数众多,是代表着阿穆那这个国度的大军,真被攻破,对梵山的影响很大。
届时即便为了振奋民心,不让新盛之势突然颓败下去,梵山也得向大璟开战,而不是再只凭梵忧心意和谋划。
二来,千喀邪所部身后便是梵山的腹地,是梵山大量百姓所在。
现在的所有厮杀,还只在两军将士,没有触及到两国百姓,凌沺也并不想贸然去触及这条线。
哪怕他干掉千喀邪所部,不去侵犯到梵山百姓,却也会对梵山百姓,造成极大的威胁。
若是那般,恐怕梵忧也不会再忍。
因为他也给了凌沺,给了大璟,一个信号:可以谈,但我不希望我是势弱的一方,哪怕是,也有限度。
这其实就是白帝关被破的,另一层意思。
与之同时,这边千喀邪所部不动,则是还要继续谈的意思。
当时也好,现在也好,这边双方大军谁先动,都是主动掀了这个棋盘,掀了这个谈判桌。
他凌沺现在还背不起这么大的一口锅,会压死人的。
事实上,白帝关两万边军战死,已经让他心头压力极大了,他再粗线条,再杀人不眨眼,可那也是两万人!
两万大璟人!
两万戍守边疆数年的战士!
初时昭华殿应下隆彰帝,接过山河剑的意气风发,要说而今没有半丝的悔意和沉重,那也是不可能的。
“习惯就好。”
封边歌拍拍他肩膀,笑道:“总比二哥强,他第一次独自带兵,还是在雍北,那时的克木禄可没有现在安分,以为老汗王新败,威势大不如前,也自认比老汗王更强,即便北魏已成大璟臣属,还是时不时的犯境挑衅。
二哥率两千人与克木禄五千轻骑就干上了,胜是胜了,却也是惨胜,两千人就剩了五百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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