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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夹着冷气涌入鼻子,“我还是撞了,这是医院”
,张兴明心里苦笑了一下,随即又高兴起来,“没死啊。
不对,生了?大胖儿子?这是哪的医院?妇科和骨科合在一起?”
真冷,离开东北十几年了,这感觉好久没有了,巴渝今年冬天这么冷?没有取暖就是不行啊。
张兴明心里感叹着,眼睛已经睁开,看向刚刚说话的人,“怎么是东北口音?”
入眼是一张笑着的脸,好熟悉的脸。
“哎呀,醒了,看我呢,真精神儿”
熟悉的脸上现出夸张的表情,扎扎乎乎的喊叫着。
“平姐?”
张兴明吃惊的看着眼前这张脸,几十年没见了啊,平姐还是这么扎乎,这么年轻。
年轻?张兴明仔细的打量着,一张粉嫩的脸,脖子上扎着手织的毛线围脖,围脖上还有呼气形成的霜,两条粗黑的大辫子,这他妈什么情况?
张兴明惊了,平姐应该都五十了啊,这尼妈怎么是十几岁的样子?
平姐是张兴明小时候家里对屋老孙家的老五。
对屋,是指两家共用一个厨房的邻居,两家的住房门在厨房里正对着,就像现在农村盖房的东西屋。
张兴明老家在辽东省杯溪市立新区南坟镇,是杯钢南坟选矿厂的职工住宅区,位于南坟郭家堡(pu,三声,东北多有堡的地名,如张家堡,孙家堡),隔河守着选矿厂的大门。
这时候住房都是厂里分配的,一院两家,共用一个厨房,三个院六家一排,东北叫趟,一排就是一趟。
六趟一片,每片三十六户共用一个公厕和一个水龙头。
这时候人都纯朴,相交都没啥心眼,共用厨房的两家就跟一家人一样。
张兴明上一世从这搬走的时候十岁,还没听过邻居哪个有两家吵架的,都处得特别好。
张兴明兄弟管对屋夫妻两个叫孙爹孙娘,像自己爹妈一样。
张兴明九岁的时候厂里开始大面积给职工盖楼分楼,五层的板楼,后来盖到八层,所有职工都搬到楼上住。
虽然还是这些人,还都熟悉,但上楼下楼的哪有平房方便,家家户户大门一关,慢慢的情份就淡了,就再也没有了这种亲情。
再后来城市越来越大,人越来越多,各家条件也不一样,你搬来我搬走的,老邻居都散了。
“哎呀这眼神儿,太艮了,这孩子长大肯定不得了。”
平姐盯着张兴明的眼睛说着。
“呵呵,这孩子站着生的。”
边上传来让张兴明无比熟悉的声音:“大夫都吓着了,以为难产呢,没想到可顺溜呢。
没费劲就出来了,出来就睁两大眼晴看哪,把大夫稀罕坏了。”
声音有种骄傲。
一瞬间眼泪就充盈了张兴明的眼睛,顺着眼角淌落下来,妈妈,是妈妈。
“哭了哭了,快,咋哭了啊?怕我啊?”
平姐慌了,张兴明感觉身子一轻,随即进入一个温暖的怀里,张兴明努力的睁大眼睛去看,妈妈啊,年轻的妈妈,泪如雨下。
“咋了这是?”
平姐还在疑惑。
妈妈把张兴明脸上的泪水擦了擦,把**塞进张兴明嘴里,笑呵呵的看着他,说:“不知道。
这孩子从生下来就没哭呢,大夫打了也不行。
这会儿还哭了,肯定是让你吓的,扎扎乎乎的,看你怎么嫁出去。”
平姐一撇嘴:“俺不嫁呗。”
张兴明含着妈妈的**,出了一口长气,重生了?重生了。
每次走隧道都有时空穿越的感觉,没想到这次真穿了,还一下穿到了刚出生,1973年啊,自己生日是农历二月初八,现在是刚过完年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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