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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晓时分,杀声止息。
钟铄、高剑清点人数,五百士兵,一个不少。
高剑比打了胜仗还高兴,感叹道:“我带他们出来,还能一个不少地带他们回去,实在太好了。”
钟铄望着石丘寨,前日威风赫赫,今日尸陈遍地,宛如地狱。
令人欣慰的是,自己的兄弟没有无名无份地倒在这个不明不白的地方。
心中感怀,轻声应道:“是。”
若金还刀入鞘,昨夜的拼杀痕迹未消,晨风吹过,带来一股血腥之气。
她忆起父亲最后向她一笑,转身而去,再未归来;自那以后,阿斯勒叛乱,大哥战死,族人东迁,颠沛流离,一切苦难皆由此起。
现在,杀父仇人都已倒在自己脚下,可是父亲魂归何处,谁人能知呢?她黯然上马,向钟铄、高剑告别,去寻青葙。
走到山后,见到青葙与素戈押着几名贼人行来,却不见那灰衣男子。
她诧异地问:“姐姐,你的朋友呢?”
青葙淡淡地说:“他受伤了,先行离开。”
若金见青葙似是疲惫倦怠又似是心事重重,便不再提。
抓过贼人粗粗问过,那贼人确参与了当年追杀莫奚王之事,但他们杀人无数,而且事隔多年,早不记得将尸首抛在哪里。
青葙要带贼人去见乾王再细细审问,若金独自郁郁而归。
走到驿馆,正遇上乾州太守任禄在门口下轿。
任禄上前拜见若金,说:“公主,明日重阳,卑职在飞天塔设宴摆酒,拜请二位公主同往登高,赏菊凭远。”
若金正无比烦忧,哪有心思去赏花喝酒,冷冷道:“你郡中窝了几千匪盗,杀人抢掠,你置之不管,害我父——还有脸来请我登什么高!
我看你这个太守真是当到头了!”
任禄一惊,赶忙追问:“公主说的匪盗是……是指……?”
若金不欲和他多言,甩手进了驿馆,留下任禄一人在门前惊疑不定。
他脸色阴沉,思索片刻,随即上轿命轿夫速速回转。
乾王听青葙简略说了经过,贼首已死,青葙捕获了几名寨中要贼交予乾王审问。
乾王知青葙有所隐瞒,也不追问,赞了几句,便请青葙回去休息。
青葙走后,钟铄、高剑向他细细描述了青葙的部署及攻寨细节,听到五百士兵无一战死,笑道:“好个青葙,果然是完璧归赵!”
然后又问两人对寨中内应是否知晓一二。
钟铄说公主对内应一字未提,自己觉得那内应肯定筹谋已久,早已备好退路。
乾王手指轻轻敲着桌子,“退路自然是断崖那处。
筹谋已久的何止一个内应啊,这次攻寨定是早有筹谋。
难道东奚此次前来乾州……”
顿了一顿,又似自言自语道:“不太像。
否则青葙不会只带一百随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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