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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就干脆等到今天一起说了?”
大清早被扰了好梦,本就烦躁的甚尔看着跟前不断瑟缩,试图躲入地缝的直哉,冷笑道,“小少爷,你是不是脑子不太好使,用不用我提醒你明天就是三贺日第一天了。”
“我、我这不是相信你嘛,哈哈”
直哉艰难地笑着打哈哈,试图缓解尴尬,身体却在甚尔浑身气势的威压下不由自主地往后退。
“呵。”
甚尔闻言冷嘲一声,没有说话,只是手里却不断把玩着直哉送给他的木鹰。
似乎有点乐在其中的样子?
直哉有些不确定地想着,不过看着自己辛辛苦苦雕出来的木鹰能被对方接受并喜欢大概?他还是挺高兴的。
毕竟费时费力地搞了一个多月呢。
不过与直哉最初设想时的不同,他没有选择雕刻展开双翼的木鹰,而是选择了侧头站立的姿势,并非他不想,只是雕刻展翅的姿态太容易失手,一个用力过猛,不小心就会将翅膀折断,他尝试多次,最终还是选择放弃。
而且,以甚尔的力气,他真的很怕就算最后成功雕好了展翅的木鹰,第二天对方就把翅膀给它掰折了,老鹰直接变秃鸡。
所以,综合考虑到各个方面,也是为了保险起见,他到底还是选择了站立侧头瞩目的姿势,好在效果依然不错。
紫光檀所雕刻的木鹰通体漆黑,表层因着反复的打磨,以及木蜡油滋润的缘故,泛着淡淡的光泽,给人以一种墨玉的质感,细节处的雕琢虽然稍显稚嫩,譬如鹰的羽毛处表现略有粗糙,但配合整体效果来说还算不错。
总体而言,直哉突击训练一个多月的木雕手艺,勉强还算合格。
当然,直哉自己也十分满意,毕竟是他亲手勤勤恳恳做出来的东西,对其戴上厚厚的滤镜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事实上,若非禅院扇那帮老家伙搞事,直哉不得不请求甚尔的帮助予以一定反击,这份生日礼物他一定会是趾高气昂地送给对方。
根本不会如同现在这样,送个生日礼物跟交保护费一样,低声下气小心翼翼。
这么想着,直哉莫名还觉得自己很委屈。
他可太不容易了,说来说去,都怪这垃圾一样的禅院。
就在直哉低着头委屈巴巴玩手指玩衣服,就是不看甚尔的时候,其实对方脸上的神色,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不耐。
甚尔看着手中的木鹰,带着厚茧的手指摩挲着,心中的复杂情绪一时间难以道尽,也表述不出,其实他也想说点什么,但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生日这种东西,从来不存在于甚尔的字典里,在禅院压抑憋屈的这十几年中,他学会不去在意外在的一切,连自身都几乎放弃,又怎么可能在乎区区的一个生日。
就算在意,那在意的情绪里面也绝对不会含有任何欢欣的成分。
禅院在他眼中就如同一座枯朽的坟墓,毫无咒力的他被腐烂破败的棺木死死关住,困于一片漆黑之中,窒息,是在其中唯一的感觉。
从留下嘴角上的伤疤那一刻起,甚尔就已经决定,他迟早会离开这里。
这个恶心龌龊的地方没有任何东西值得他留恋,甚至于有时,他还需要提防黑暗当中突然冲出些什么东西。
不过好在,如今这些自以为是的蠢货已经奈何不了他了,他也只需要浑水摸鱼,安静地等待时机即可——原本应该是这样。
可直哉的出现打破了这一切。
甚尔看着手中朴质的木鹰,不由将其握紧,禅院家的嫡子小少爷,原本该是一辈子也不会同他产生任何关系,可他们两人却因为一个玩笑似的决定,被安排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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