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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第3页）

火光通天，照亮了夜，也照亮了白昼。

小洛莎牵着筱丽的手一边走朝着燃烧的木屋走，一边轻声地哼着歌。

不知名的调子像是一首童谣，更像一首摇篮曲，响在耳边。

走着，哼着。

哼着，走着。

筱丽忍不住问了一句：“这是什么调子？”

小洛莎睁着大眼睛，看着前面蜿蜒的用人手一颗一颗采集的石子铺就的小路，慢慢踩了上去。

“是洛莎出生的时候听到的曲子，是母亲每晚哄我入睡时唱的曲子……时间太久了，洛莎记不清楚了……”

但是每晚，她还会哼着歌去旷野上跳着舞。

一遍遍跳着母亲当年跳过的舞蹈。

可能是传承的作用，也可能是血脉流通的原因，导致每一代的种群都会跳这舞，但是却不会唱这首曲子……小洛莎遗憾地想：好可惜啊，不然就有人哄洛莎睡觉了。

即使她用不着睡眠……

筱丽看着女孩头顶的发旋，发尾弯弯曲曲打着卷儿，她问道：“你活了多久了？”

小洛莎咬了咬手指，留下一串口水印子：“我忘记了，大概也有一千多年了吧……”

莫里斯知道，他比她记得清楚，每一年都会给她过生辰。

筱丽抬眼，看着漫天的火光，印红了她如血的眼。

原本没有温度的心脏好似在跳跃。

痛苦席卷了全身。

她以为她所有的苦痛都已经在被埋在土里的时候消耗殆尽了，原来没有，看着眼前发疯一样往火海里跃的吸血鬼，然后不仅没有带出自己想要带出的，还被烧死的吸血鬼……突然就产生了一种类似于同族血脉的共情的感受。

外场全是血……全是尸体……

哪怕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她的血还是红色的。

筱丽看着满地的尸体，其中有一具格外惹眼，女人趴在地上抱着一个残肢，仔细看，是一个孩子的半截尸体……

在场的打斗充满了人类打斗的烟火气，但是很明显造成这种伤亡的，并不是人类，恐怕是那种古怪的骷髅……

筱丽来不及思考，如果自己没有变身成功，是不是也成了那群无意识的腐尸的一部分，然后被人从地底召唤出来……她就看到一个男人从火海里冲了出来。

半身都燃烧了却还死死地护着怀里的一个干瘪的焦尸，看形状，好像是个老人或者小孩的模样……

筱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这个男人哭嚎着，用无法流泪的眼睛抱着这具焦尸在满地的尸体中打滚，不知道是身体还是心里的痛苦，最后滚到了那具女人和小孩边上，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