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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摆着一张大案,后面一张椅子。
她转到大案后坐了半晌,才要起身,忽而小楼这边的大门一开,玉逸尘从外间走了进来。
她不知为何脑子一热,立即就蹲到了桌子下面。
玉逸尘似是习惯黑暗的,穿过大厅推了另两扇门就要出去,却迎上正在走来的梅训。
他此时操着一口她从未听过的尖着嗓音问梅训道:“孙玉奇的人来了?”
梅训亦是那样尖着嗓音道:“来了,正在二楼等着。”
玉逸尘又问:“方才是谁在喊叫?”
梅训道:“是窦五,窦侯吃不住刑死了,他可能吓坏了。”
玉逸尘声音里带了些怒气问道:“为何不堵紧他的嘴。”
梅训低头不言,半晌玉逸尘又道:“如今这里关的人也太多了些,需得再从内事堂拨些小太监过来差遣。
另,往后再有人犯直接送到应天府去,不必全拘到这里来。
你传令下去,将所有窗子关紧,帘子压紧,不许再传出一点声音来。”
言毕两人皆出门走了。
贞书自大案下爬了出来快跑几步也推开了门,就见方才来路上的廊道里,有一面镶着提灯俑的墙壁正在慢慢合上。
她才走到跟前,那墙壁已经合死了。
她左右在那些陶俑上瞧着,忽而见直挺挺躺在墙上方框中已死的那灯俑比别的要格外干净一些,遂拿手轻轻一掰,墙上的门应声而开。
她进到门内,才见这是个上下楼梯的通道。
两边连窗子都没有,唯墙上挂着些提灯俑,在昏暗的火光下,神情格外恐怖。
贞书提心掉胆下了楼梯,心里也渐渐有些明白这玉府怕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大,到了下面却还是被惊呆了。
楼下一条长廊两侧远远望不到近头,唯星星点点的火光渐渐远去。
她见有两个半大的小厮也尖着嗓子说着话,拖了个蓬头垢面像是死了一样的人走了过来,忙躲在楼梯口内等着他们走远了才又悄悄走近廊道。
再往内走就不止这一条廊道,下面纵横交错皆是屋子。
贞书不敢往内深走,只在这一侧一直往下走着,她如今已辩不清具体方向,唯记得这一侧应当是往小楼方向而去,走了不知多远,忽见有一间屋子门并未上锁,内里传出阵阵低低的哀嚎声。
她悬着心手捏着衣领走了过去,侧身在门上张望,便见门内几个男子,皆叫铁琏锁着手脚,连脖子上都像狗一样围着一只铁环。
那些人像是极度疲惫一般俱伏在地上不肯起身,唯有一个仍还能发现些哀嚎来。
内里还有几个穿暗红太监服的小太监在旁站着,这些不过孙原大小的孩子们,面上神情冷漠,有几个面上还带着些残忍的狰狞。
这里的空气中皆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腐臭味道,叫人忍不住要作呕。
贞书瞧着这人有些眼熟,往前侧身仔细要看,便见那人又抬头嚎叫一声,竟然是窦可鸣。
她吓的两腿发软,转身就往楼梯口处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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