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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老夫人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
“大嫂,千错万错都是我治家不严的结果……”
“的确是你的不是!”
崔老夫人不客气道:“主仆泾渭分明,上下尊卑严恪,长幼有序,家庭方能兴旺。
你平时宠着老二媳妇,又只把精力放到华姐儿一个人身上,其他的孙女都不管不顾,所以才会有如此祸事。”
葛老夫人牙关紧咬,腮边青筋直跳,却一声也不敢吭。
老虔婆、克夫克子的丧门星,这些年来时时处处压她一头,如今老了,还不放过她!
葛老夫人越想越气,越气越恨,心里越是骂的厉害。
几十年的妯娌,崔老夫人自然知道自己说的葛氏一定不会放在心上,可她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顾家衰败啊。
长房无人,只有一个蕤哥儿还体弱如此,顾家只能依靠次房。
她长叹一声,语重心长道:“平时不教她们做人的道理与规矩,出了事情就用酷刑狠罚,这可不是安家之道啊。
大老太爷这一脉,只留下蕤哥儿一个,他也是……。
顾家能够振兴,还是要依靠你们啊。”
她说话的时候,眉头紧锁,显然心情十分糟糕。
葛老夫人见她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忙道:“蕤哥儿怎么样了?前几天苏嬷嬷说情况好些了,难道这几日又坏了吗?”
“情况十分不好。”
崔老夫人神色哀戚:“两天好,三天坏,这几日连床都下不了了。”
何止是情况不好,眼下不过是挨日子罢了。
想起长房唯一的香火也要断了,想起这个孙子活着的时候汤药不断,年纪轻轻就要撒手人寰。
因为身子一直没有起色,娶了媳妇回来两年都没有圆房,更不曾留下一点血脉,她的眼圈就看是泛红。
她心性坚韧,尚能忍住,可英大夫人却忍不住捂着脸无声地哭了起来。
顾重阳不由吓了一跳,怎么蕤大堂哥竟然病的这么严重了吗?她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也是,她一直在查母亲逝世的事情,哪有精力去管别人的事情?
她还是刚回来跟着母亲去长房的时候,闻到熬药的味道,问那个丫鬟才知道蕤大堂哥病了的消息。
上一世,蕤大堂哥就是年纪轻轻就死了的,撇下蕤大堂嫂一个人好不可怜。
她从长房出嫁的时候,蕤大堂嫂因为是守寡之人,怕她沾上晦气冲撞了她的喜事,让丫鬟传话恭喜自己而本人却一直在院子里没有出来。
蕤大堂哥病了这么久,一定不是急病,而是慢性病。
既然是慢性病,就可以慢慢调治。
要是能知道蕤大堂哥得的是什么病就好了。
师父交给她很多种治病的方法,其他的大夫都不会的。
葛老夫人听了英大夫人的哭声却觉得如闻天籁,爵位就要永久落在他们这个房头了。
她的孙子,终于可以名正言顺世世代代地承袭爵位了。
可她的脸色却越发担忧:“怎么这么严重了?大嫂,你没有请太医来看吗?一个冬天都撑过来了,这开春了天暖了,理应能调养过来才是啊。
你可千万别能那些庸医胡说。”
崔老夫人默然点点头,心不在焉地说了几句话就回去了。
等她走了,葛老夫人的脸上就闪过一丝冷笑,你出身书香门第江南望族崔氏又如何,,你生的儿子文韬武略考了武状元又如何,这顾家还是落在我手上,还不是落在我这个你看不起的庶出的手上!
你丈夫死了,儿子死了,马上孙子也死了,你就是再强硬,再有本事,也要仰我鼻息而活。
贞节牌坊有什么用,不能给你养老送终,不能让你死后享受世代香火供奉。
她心里想的全是以后如何压制长房、压制崔老夫人。
而顾重阳也陷入了深思,她是不是可以借助长房的力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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