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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世宁忍不住道。
“不会。”
玄悯言简意赅地答道。
他说话惯来简洁,甚少解释什么,只挑最重要的部分说。
这种斩钉截铁的干脆风格,在此时倒是能安抚人心,因为不会给人留有怀疑的余地。
江世宁安心了些,倒是石头张下意识问了句:“为何这么肯定?”
“因为他们自己也怕!
哪来那么多问题。”
薛闲依旧盯着车外,看也没看他,习惯性地怼道:“我看你浑身上下大约只有舌头是瘦肉,动得勤,割了下酒也挺合适的。”
下酒……
玄悯皱了皱眉:“……”
这祖宗怼人便怼罢,还非得恶心恶心围观的。
他扫了眼帘外,抬起另一只手拍了拍薛闲的肩膀:“我下车一趟。”
薛闲一愣,转脸道:“你来?”
玄悯“嗯”
了一声,免得在这车里坐着,还得时不时听某些人胡言乱语地说些不能多想的话,听多了十天不吃饭都不成问题。
“你行么?”
薛闲眯了眯眼,“这马车再磨叽也就是一圈的工夫啊?你来得及?”
玄悯不轻不重地压着他的肩膀,让他从布帘边让开,端端正正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别挡着道。
而后,他一把摘下腰间铜钱串子,抬脚越过薛闲。
他个头很高,而车顶又有些矮,以至于他不得不半弯着腰,借着被薛闲握着的手撑了一下,这才迈步下了车,一袭僧袍像是从门边略过的风雪一样,只是一晃,便不见了。
贴在车壁上的石头张呆了一会儿,连忙撩起了布帘,就见那抹云雪似的白色身影已经从山崖边翻了下去,无声无息,连一粒碎石都不曾跟着滚下去。
车里的众人均是被玄悯这出尘的模样给震了一下,除了薛闲……
他啧了一声,心说马马虎虎吧,比他自己略差那么一些。
想是这么想,他还是挪了挪身体,占据了玄悯原本的位置,掀着布帘,一动不动地盯着山道上玄悯的举动。
玄悯在碎石顶上稳稳站定,脚踩在那不足巴掌大的一点石头尖子上,愣是没让那碎石块晃动半分。
他抬头看了眼山壁——在上一层山道和这一层山道之间,山壁缺了极大一块,显得上一层山道也有些摇摇欲坠,似乎承重多一些,便会整个人垮塌下来似的。
那缺掉的部分,眼下都堆在玄悯脚底。
这些碎石,大的约莫有大半人高,这么冷不丁从上面砸落下来,别说木质的马车了,就是铁的也能砸变了形。
除了那一部分马车边角和罩着的蓝布帘子,其他均被死死压在石头底下,约莫已经不成形了。
人就算挖出来,也铁定不是齐整的模样。
玄悯沉吟片刻,便有了打算。
正盯着他一举一动的不止薛闲一个,石头张和江世宁都凑在了布帘边,就连陆廿七都忍不住勾头望了几眼。
“你勾什么脖子?”
薛闲瞥了这小子一眼,没好气道:“睡了几天起来,眼睛能正常看些东西了?”
陆廿七不冷不热道:“谢谢挂心,只是不巧,更模糊了一些。”
他看东西越模糊,便意味着他眼睛盲得越重,所看见的越倾向于气,而气所形成的轮廓自然没那样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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