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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墨将手里的书搁置在一旁,似笑非笑的说道,“皇后娘娘今日过来说这些话,不知又要算计我什么,如今我既碍不着您什么,何必如此呢?”
郑蔷扯了扯唇角,嫣红的唇竟显得有些娇媚,“怎么,本宫好心的来告诉你,倒落了这样的骂名?”
绛墨面上虽尽是嘲讽,佯装镇定,但心底却是无尽的波涛汹涌。
只单单是桓怏这两个字,足以将她表面上所有的平静打破了。
原来他不曾去越泽,可她却已经入宫了,以后天下永隔,便再也见不得面了。
很快郑蔷便走了,那凤袍上的明晃晃的金线隔着很远,依旧刺痛绛墨的眸子。
日头已经西沉,绛墨只歪在那里,只听着那沙沙的风声,只感觉有些困倦,不知不觉间竟闭上了眸子。
恍惚间她似乎感觉一件衣衫披在了她的身上,恍惚间她以为是茴儿,只轻声咕哝了一句,“几时了?”
过了良久才,却听一个深沉的传来,“已经申时了,还是回屋子里睡罢,免得着了凉。”
绛墨豁的睁开眸子,却见桓蘅正站在自己的面前,而她的身上盖着的亦是他的龙袍,那绛墨色的披风上,却再也没有龙涎香,只是淡淡的檀香。
她却没有了半点的睡意,只坐起身来,将那披风从自己的身上揭开,搁置在一旁的石桌上。
她的声音暗淡的有些怪异,只良久才慢慢的说道,“你怎么过来了?”
说完她自己也知自己问了糊涂的话,如今他是九五之尊,整个皇宫都是他的,哪里又是去不得的呢。
桓蘅也并没有在意她的话,只慢慢的坐到了那石凳上,端起那盏早已凉的透彻的茶,只抿了一口,便紧紧蹙眉,搁置在了一旁。
这茶极为粗劣,竟隐隐的已经有霉味了,不成想宫里的人竟这般的胆大,竟这般的作贱绛墨,她到底还是他亲封的贵妃。
绛墨见他如此也不由得笑了笑,“这茶你喝不惯,还是回去罢。”
“为何你要这般的倔强?”
他的声音却是无尽的复杂,“只要你去找我一趟,哪怕说一句撒娇的话,所有的一切我都可以不计较,而这些苦你也不必再吃了。”
这些时日他虽对绛墨这里的事情一概的不闻不问的,甚至纵容着那些奴才们欺辱她,亦不过是想逼她回到自己的身边。
绛墨笑道,“我不曾吃苦,在这里每日混吃等死的,倒是能安安稳稳的了却残生。”
她说完便仰头瞧着那一重重的宫闱,高的几乎能遮天蔽日,肋下若生不出翅膀,这一生便再也逃不出去了。
桓蘅看着她,紧紧的攥着拳头,额头上的青筋“突突”
的跳动着,几乎在竭力的克制着什么。
他知道他的青鸢妹妹终究是不在了,或许早已死在了那潭拓寺里了,而他再也找不到了。
终于他慢慢的开口,“青鸢,在这里很闷罢,明日你可愿意跟着朕出宫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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