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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有一年的自由,已经是他现在能够争取的极限。
再多的要求,他知道父亲不会让步。
这是一个狗血的争夺家产的故事。
燕家规模最大盘根最深的产业,不是父亲一手创办的深空影业,而是传自祖辈的蓝擎集团。
燕周身为被寄予重望的长子,却被弟弟燕昆夺权,彻底踢出权利中心。
后来,婚姻出轨的燕昆又被他的儿子一脚踩下,现在燕家名符其实的掌舵人,是他的堂哥,燕深。
燕深没有父辈的成见,愿意给他一个重返本部的机会。
燕凛知道,执念已深的父亲,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
他只有一年的时间,一刻也耽搁不得。
他孤军奋战,甚至不能明目张胆地利用燕家的影响力帮助墨里,否则必然会引起父亲的注意。
墨里仇视燕家,更加不会接受燕家的接济。
燕凛很清楚,那个倔强的少年连李少天的帮助都拒绝。
离开他的世界的人,注定被他拒之千里。
他这个毁了他的世界的人,又如何说呢?
燕凛苦笑了一声,却没有太多的时间用来懊恼后悔。
现在,他应该怎么做?
铿锵铿锵,大锣大鼓敲打起来,一声紧过一声,唢呐的高亢声音也适时加入,一曲“将军令”
热热闹闹地吹打起来,吸引了台下喧嚷观众的注意。
台上幔布已经拉开,只有一个小乐班坐在戏台的一角,操着花了面的锣,破了边的鼓,将那一代一代传承百年的节奏再次击响。
诺大的戏台上空空如也,戏台两边立着的一抱粗的柱子就犹为显眼,烫金的大字从高高的屋梁处至柱底排列出两句对联。
顷刻间千秋事业,方丈地万里江山。
买了前排票的年轻粉丝们安静地将摄影设备对准了古色古香的戏台,全方位地拍摄进去。
其余观众大多好奇地望着戏台上,嘴上瓜子磕得叭叭响,盖着杯盖的白瓷茶碗摆在一边,小声地议论着即将出场的节目。
高耸的房梁,悬挂的大红灯笼,简朴至极反显古意的戏台,与数百年前别无二致的鼓点乐音,在这个不大的小戏园里,它们一起模糊了岁月,倒流了时间。
这样的氛围,对于从小浸淫在各种现代化娱乐设施中的年轻观众来说,不失为一个新奇的体验。
有一些感受,只有亲置其中,才能产生奇特的共鸣。
每一个人的心中,应该都有这样一片净土,它生而有之,隔绝于现代科技之外,连接着通往过去的虫洞。
当一些微妙的心灵感受被触发时,肉身坐在原地,思想却可以轻而易举地突破物理学的束缚,自由随意地回到遥远的历史时空,细致入微地体验着古人曾经经历过的感受。
而那些流传至今的古老的民间传统,就是这奇妙旅行的钥匙。
直到锣鼓唢呐奏过一轮,一个身影从幔布后慢慢地舞了出来。
上场的演员头戴着面具,面具眯眼咧嘴,笑得十分喜庆,几缕长须飘至胸前,身上穿着大红的解袍,手持笏板,帽翅上的红绣球跃动不已。
和着鼓乐的节奏,表演者欣然起舞,边舞边跳,变换着身段步法,在戏台上连走几个来回,突然从手中抽出一条红底金字的条幅,上书“天官赐福”
,不断向戏台下四处展示,迎来一片叫好声。
这是对观众最朴实的祝福,墨家班在民间演出必不可少的一出戏。
条幅逐一换过,“富贵长春”
、“加官进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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