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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承认,我对这事预计不足。”
顾全从椅子上站起身,秃子竟然吓得当场人和椅子一起翻了,若是没被绑着,兴许他已经狂奔到了门那边。
“你听好,”
顾监察说,“我们是得对付下面的死人,但上面的影子更要警惕。”
“当时死了多少人?”
宁永学问他。
“不多,不过在小尹找来探照灯以前,我们只能暂时把它打碎。”
“打碎什么?”
“影子。
你只管影子,下面的东西我来负责。”
宁永学一时半会没听懂顾监察的发言,不过,接下来的一幕提供了解释。
可能很长时间以内,它都会如梦魇一样显现,在他记忆中徘徊不去。
就像所有在光芒下偏斜的阴影那样,岑寂的影子拉长了,张开了,变得尖锐崎岖,宛如一条蜷曲的蜘蛛松开自己紧紧团住的节肢。
与此同时,阴影下方的躯壳也随之扭曲,仿佛岑寂的血肉之躯才是被投下的影子,会随天花板上阴影的举动发生异变。
人体被拉长了,像是许多只大手往不同方向撕开一个脆弱的布娃娃。
他的皮肤片片碎裂剥落,宛如蛇鳞,血污渗出,肌肉拧转,骨头如弯曲的竹子一节节崩断。
二十条血红色肢体从他四肢中钻出来,末端都长着一根尖锐的手指骨或脚趾骨,每条都由血红色肌腱拧成。
它们看起来像是一堆摇曳的触手。
那些血红色触手弯曲着拱起,将正中央又扁又长的变了形的头和上身托到半空,环绕着它们摆动。
不得不说,映衬着天花板上歪曲的影子,这些畸形的肢体、身躯分布得恰到好处,颇具美感。
此时岑寂的皮肤五官均已脱落,他被拉直的眼眶和嘴巴几乎连成了几条长线,刻在依稀可辨的颅骨上。
还没等宁永学多想,顾全就大喊出声,打断了他欣赏的眼光:
“我对付这些烂肉块!
拿你的步枪射击影子!”
说实话,宁永学很想试试自己刚做好的土炸弹,先扔一颗试试效果再说。
不过,库房实在太窄,把在场四人一锅端的可能性反而更大些。
他刚举起枪,还没等扣扳机,影子已经带着下方的岑寂扑来。
宁永学很想说他像条章鱼,不过那姿态完全是条蜘蛛。
在顾全面前,二十条末端尖锐的节肢向他合拢,宛如一只张开的手掌抓来,势要要捏死一只蚊虫。
顾全大吼一声,弯下腰——倘若他还有哪儿能称作腰的话——将木桌奋力顶起,径直给掀了过去。
节肢刺下,年久失修的破木板立刻被戳了一堆窟窿。
宁永学后退一步,枪击天花板的影子腹部,一大片碎石坠落,阴影前行的轮廓中也多了个窟窿,可见絮状的黑雾在其中弥漫。
不过仅用了片刻时间,窟窿就被弥补,无法寻见。
岑寂尖锐的指骨卡入木板,一条条绷紧的节肢咬在里面,不停摆动,扭得木桌子咔咔作响。
但紧跟着它们就把岑寂诡异的上身甩了过来,带着血污的臭气越过木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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