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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到东洲去,一件就能卖出天大价钱。
可以说,世上再无第二件大氅能比它暖和了。
相比之下,仇薄灯身上编入火羽的罗烟氅,虽说精致漂亮,但要论保暖与罕见,就逊色不止一筹了。
对此毫不知情的小少爷将罗烟氅在木板上草草铺好。
他铺得潦草,也就没发现罗烟氅肩部靠颈侧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破了一道细细的口子。
破口边沿的被切得极其干脆,若是用刀割的,那刀非得薄如风刃不可。
披着黑袍,仇薄灯靠墙坐了下来。
开始哆里哆嗦地解衣服。
一来,这衣服大半沾了狼王的血,又腥又臭,又黏糊,呛得他一个劲反胃。
二来,便是疼了。
疼。
身上哪哪都在疼。
打飞舟上掉下来时,接他的红凤再怎么通人性,到底还是只鸟。
知道收着力,没一爪子把他抓成两节就不错了。
仇薄灯被它抓着飞的时候,只觉得自己是挂在它爪子上的风筝,悠悠荡荡……
在谷里,全身都被冻得僵硬,全靠一点灵气吊命,只觉冷不觉疼。
现在进了木屋,木屋再怎么简陋,好歹是个挡风避雪的所在。
家族血脉传承的那点破灵气,就开始晃晃悠悠活络血管。
这一活络,磕磕碰碰过的地方,瞬间就开始疼了。
特别是腰,感觉就跟要断了一样。
只是……
“……怎么这么多带子?”
仇薄灯欲哭无泪。
他可算品尝到往日骄奢无度的报应了——同来西洲的婢女姐姐们知道他挑剔,不喜欢穿厚厚的皮子袄子,嫌笨拙,就专门为他准备了层层轻薄的丝绸,又知道他娇气,就专门把衣里的带子缝在不容易硌到的地方。
解了这个漏了那个。
越解越乱。
等到他磕磕碰碰,终于摸索出一点门道时,木门开了。
温暖的火光投进木屋。
来者停在门口。
木屋昏暗,正在解衣的小少爷跪坐在一地褶皱的、流动的、鲜血般的烟云里,微微弯着腰身。
跳动的火光照在他瘦削素白的肩膀上。
融化的狼王鲜血向下淌出殷红刺目的线条,就像祭坛上的纯白羊羔,被涂抹上象征奉献的符号。
落在锁骨的雪花早就化了,融成一层盈盈水色,蒙在精致的骨窝,光一照,如细碎闪烁。
……还有松散的层叠衣物里露出的纯白里衣……比全褪掉更糟糕的里衣,细细地勒出脊骨的线条。
向下延伸,直到消失进成年男性的衣物里。
还半拢着的、属于男人的衣物。
厚重的,晦暗的深黑。
压在少年的背上,压在少年跪坐时修长秀美的大腿上。
纤细的手指陷在深黑的厚袍里,指节精致,指腹葱红,正在解的衣带陷进皮肉里。
原先白皙的手背、手腕被细带子勒出一道道醒目的红痕,如羔羊自缚……骨节、经络,是可以轻而易举攥住的伶仃细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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