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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听枝在枕春公馆等着,脑子里想了很多事,想到那封信。
她其实只能记个大概。
碎片化的记忆,印象更深刻的是那天三生有信外下了好大的雨,上课期间,店里人少,老板在卸货码货,门口风铃来来回回被撞出声响,混在细密的雨水气息里,清脆潮湿。
她买了印有“三生有信”
鸦青色logo的信封,老板收了钱,看她身上的十四中校服,纳罕地问她:“今天不上学吗?”
“我翘课了。”
她那副留着细软刘海的乖乖女样子,叫老板的嘴巴张得更大,但她没有看,坐到靠窗的座位上,从书包里翻出一支笔。
望着空白信纸,长久地发呆。
不知道怎么跟那个已经在天涯海角的人说我还能见你吗?
明晃晃的车灯,从转弯处乍然出现。
孟听枝的走神终止,在那道光里慢慢站起来,看着车门打开,那个曾经天涯海角、杳无音讯的人一步步朝她走来。
十月末,入夜降温,起了风,他看了一眼旁边灯火黯淡的6号别墅。
“怎么不进去?”
孟听枝指尖虚虚一握,没逻辑地低语,“我怕你不好找我。”
“怎么会。”
程濯伸手一把将她揽到怀里,手掌落在她颈后,轻轻地抚,“冷么?”
他明明穿得更单薄,孟听枝侧脸隔一层衬衫布料贴在他的心跳上,干净的体息很好闻,她没管从肩头滑落到手腕的包包,径直伸手环住他的腰。
只想把这个人抱紧。
程濯摸到她颈后的皮肤都是凉的,当她吹冷风吹傻了,手掌又摸到她脸颊,虎口贴在下颌,抬她的脸,自己垂眸看。
“冷吗?要不要先去车上?”
孟听枝摇摇头,保持仰头姿势。
这个角度,叫她眼睛里的东西全部坦露在程濯的视线里,包括刚刚哭过红了的眼角。
程濯拇指指腹移至那里,轻轻地摩挲,望着,一身是话地抿着唇,孟听枝没等来他出声,额头落下一种温热的触感。
仿佛心里的空缺处被填补上什么,极熨帖,她闭了一下眼,再睁开时,那人轻抵着她鼻尖,还是沉默。
她感受到他的呼吸,不似一惯平静。
她只好当先说话的那个,斟酌着用低低的声音问:“你,是不是看到我的信了?我信里——唔——”
鼻尖那点接触的热,忽的朝下一划,他堵她的声音,换成唇齿相依,吻得又深又重,像是积累了什么情绪,要传递给她。
直到孟听枝手脚虚软,程濯才将这个深吻缓慢结束。
她擦的浅色口红溢出唇沿一些,晕染调,清凌凌的眼抬起来,望着程濯,是一种柔软的艳。
她嗫嚅了须臾,所有细小的动作在他眼里都如慢镜头,又要张口,却再度被程濯吻住。
这一次他只是贴了一下,随即退开寸许。
手指微颤着,抚拭她唇角的溢出的红,有强迫症一样,一次又一次,像在疏解什么。
他眸色极沉地看着她,声音有种哽滞的哑,哀求一般的轻声:“别说话,孟听枝……我要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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