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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德和迈特扛着第一桶酒经过大厅时,艾维尔先生已经打开靠墙的酒桶,放满了两大杯他自酿的最好的褐啤。
抓痕酒馆主人养的黄猫卷着尾巴蹲在酒桶上闭目养神。
泰穆坐在河岩搭成的大壁炉前,正从放在朴素的石质壁炉架上精心打磨的烟罐中拿出烟丝装他的长杆烟斗。
壁炉突出墙壁面,几乎有这间四方形的大厅的一半那么长,有着一肩高的楣梁,炉膛里噼啪作响的火焰赶走了外来的寒意。
贝尔泰恩节前是如此繁忙,兰德原以为在这时候除了布兰、他父亲和那只黄猫之外大厅里肯定空荡无人,但现在包括森在内,还有四个村议会成员正人手一杯酒,坐在炉火前的高背靠椅上;蓝灰色的烟从烟斗升腾而起,在他们头上缭绕。
壁炉对面书架上布兰的书全闲置着。
这种书也没人看,棋也没人下的情况并不多见。
人们甚至都不交谈,只是沉默的看着手中的酒或者不耐烦地用烟斗管轻叩牙齿,等待着泰穆和布兰加入他们。
这些日子,对于村议会来说,焦虑不安的情绪并不罕见。
埃蒙之领、守望之丘和岱汶之骑,甚至塔轮渡口无不如此,尽管天知道塔轮渡口的人在真正在想些什么。
只有两个坐在炉火前的男人,铁匠哈若卢汉及磨坊主乔森恩,在兰德和迈特进来时看了他们一眼。
卢汉先生那一眼中,似乎另有深意。
这位铁匠的胳臂上肌肉虬屈,有大多数人的腿那么粗,此刻他还系着一条皮围裙,仿佛是直接从铁匠铺匆忙赶来开会。
他冲着他们两人直皱眉头,然后故意挺直身子,以一种过分认真的神态用拇指捣实烟丝。
兰德好奇地放慢了速度,迈特一脚就踹在他脚踝上,痛得他差点大叫出来。
回头一看,迈特正迫切地冲着大厅的后门直使眼色,随后快步赶流星,几乎是落荒而逃,等也不等他。
兰德迈着微跛的步伐,赶紧跟了出去。
你这是什么意思?他一踏入通往厨房的走廊就质问道,你差点就踢断了我的是那个老卢汉,麦特偷偷地从兰德肩上瞥向大厅,一边答道,我想他肯定在怀疑我就是那个他突然顿住,艾维尔女士正从厨房里匆忙地出来,刚出炉面包的香气在她身前飘荡。
她手上托了个盘子,上面有些她亲手做的闻名于埃蒙之领的硬面包,还有一盘泡菜和奶酪。
这让兰德记起今天清晨他在离开农场前只吃过半块面包。
他那饥肠辘辘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艾维尔女士是个苗条的女人,灰色长发编成辫子搭在胸前。
她慈祥地对他们俩笑笑,问道:饿了吧?厨房里还有很多。
你们这种年纪的孩子,我还没见过哪一个不会很快就饿的。
当然,在这一点上,大人们其实也一样。
早上我还做了蜂蜜蛋糕,如果你们愿意的话也来点。
她是这地区极少数从不为泰穆做媒的女人之一。
无论何时只要兰德踏入酒馆,她总是以热情的笑容和一些小点心来迎接他。
当然,她对任何孩子都那么客气。
有时她看着兰德,似乎还想进一步表示些什么,但起码她并不作出实际行动。
对于这一点,兰德感激莫名。
艾维尔女士没有再等他们的回答,径直轻盈地走进大厅。
里面立刻响起了男人们站立时推动椅子的声音,以及他们对香气扑鼻的面包的恭维。
毫无疑问她是埃蒙之领的最佳厨师;对于她的食物,方圆几里内无人不趋之若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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