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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 初醒（第2页）

远处的呼喊声越来越近，她都能够听到脚踩在松针上的沙沙声。

姜小念想站起来，无奈脚已经冻僵，此刻完全没有知觉，使了半天的力，也没能成功站起来。

她放弃了挣扎，坐在原地静静等待。

脚步声不少，来人应该也不少。

就在呼喊的声音越来越近的时候，姜小念听到了一个苍老却尖锐的声音。

我就说了，那赔钱货不会在这里，再往前走，那可是曾经老虎出没过的地方了，你们要送死自己去，别拉上老太婆我！

紧接着，一个青年男声响起，略带不悦。

娘，小念是我的女儿，不是赔钱货。

怎么就不是赔钱货了？辛辛苦苦养大，到最后不还是别人家的人？

姜小念听到这么清晰的说话声，心中别无他想，只想告诉他们，她就在这，快来救她，可喉咙干涩无比，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就在她焦急之时，又听到了一个女人的抽泣声。

娘，你给我说清楚，是不是因为今天小念顶撞了你，你就故意把她带到这里来，让她活活冻死？！

哎，谁把她带到这里来了？！

我警告你，这种没边的话不要随便乱说！

大虎子亲口对我说的，说是你把她往这个林中带的！

一个八岁的小孩子说的话你也相信？我说周氏，是你们非得请我们老两口回来过年，结果家里什么都没有，就拿几个参了点肉沫的窝窝头打发我们，这我就忍了，现在居然张口就污蔑我，别以为我老太婆好欺负的！

老太婆说得激动，就差没有跳起来。

周慧慧被她说得哑口无言，只一个劲地掉眼泪。

姜小念听着他们的说话声，也大概听出点道道，可现在她不想深究到底是谁把她带到这山中的，只想他们快点发现她，不要让她再死一次。

我……在这里。

努力了半晌，她终于发出一个沙哑的声音。

只可惜，这个声音只有她自己能够听到。

就在她用力地搓着自己的双腿，想要找回知觉的时候，那老太太又开口了。

得了，我下山去了，冻死在这里都没人收尸。

说罢，紧了紧身上的羊皮裘，就要往山下走去。

姜孟良和周慧慧还想再找一会，可实在耐不住老太太的催促，只好下山去别处找找。

脚步声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寒夜中。

姜小念欲哭无泪。

狗日的老天，是故意整她么！

浑身都要冻僵了，这一次，姜小念清晰地感觉到生命在一点一点流逝，原来，死亡是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