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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眠，病房里被迟来的春意浸透，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子黏腻劲，让里头的人分外的餍足。

天刚大亮，萧齐云就抱着莫余去洗漱间清理了身体。

莫余已经是双臂下垂，连一丁点抬手的力气都被榨干了，只能伏在萧齐云的肩头很有起伏地打着小呼噜。

将人清洗干净塞到了他那一张看护床上，他看着病床上一塌糊涂的样子，耳根子渐渐又红了起来，瞄了一眼睡着的人，干脆利落地将病床上的东西一卷，全部扔在角落里，喊了护工过来更换床品，还不忘交代他们把原先的那一摞东西给扔了。

这乱糟糟的东西还是赶紧处理了好，免得小鱼这个脸皮薄的看到了又得脑袋冒青烟了，上次他们两个意外之后，小鱼可是躲了他好久。

在让人过来给莫余检查的时候，莫余的各项身体指标全部变正常了，就算是昨天车祸的一点后遗症都已经消失不见了。

萧齐云坐在床边看着睡的深沉的莫余，想起‘齐浩’昨天的话。

昨晚莫余一开始的情况绝对是不正常的，好像是痛到极致的人才会有的样子，看着就好像马上要出事一般，但是他们两个交融后，萧齐云感觉得出来莫余的情况在渐渐地变好，直到快要天亮的时候，萧齐云才有一种放心的感觉。

眉头微微蹙起的萧齐云伸手摸了摸莫余的脸颊，嘴角微微翘起，‘齐浩’的意思应该就是莫余昨天那个情况，大约是被‘齐浩’做了手脚，所以强行被他和原来的莫余拉进来的莫余受到了世界的排斥，而他们交融之后，相当于这个世界承认了莫余的存在，这才没让莫余出事。

他心中那口担忧的气这才慢慢平缓了下去，只要人不出事，他费什么代价都是能够接受的。

萧齐云握住了莫余的手，莫余的出现对他来说是意料之中也是预料之外，原本以为仅仅是找了一个帮手，但没想到是找个了理由。

他眉目温柔地看着莫余，他一直觉得这世界其实并不需要他，幼年时丧父，少年时丧失依靠，母亲永远无法面对他，他一生茕茕孑立，除了年幼时那一时的温暖，到死都是孑然一身。

身家再高，财产再多，对他来说就是一个纸面上的数字，对他来说一点意义都没有，车子冲撞过来的时候，他以为是一场结局，他也能够到那黄泉地狱找找父亲，问他一句怪过他吗。

结果才一睁眼就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地被卷到了一场诡异的事件中，反复看了好几次依旧无趣地循环，原想着找个人冲一个缺口能让自己安心地等死。

没想到来了一个让他不想死的人，萧齐云看着莫余的眉目，低头笑了一声，“缘分这东西真是说不上来。”

“说什么？”

莫余迷迷糊糊地醒来了，一睁眼就看到萧齐云在那儿傻笑着，脑子一顿，突然想起昨天晚上自己都干了什么事情，立刻从脖子根红到了额头顶，整个人都要在萧齐云面前自燃了，昨晚那个饥渴的人真的是他？

默默在心里给自己划道道的莫余，再怎么想要狡辩，也狡辩不了自己昨天的行径，最开始是因为自己没啥神智，就觉得抓住萧齐云舒服的不行，但是后来他自己是有意识的，那时候做的选择，他可再也找不了借口给自己了。

“想起来了？”

萧齐云笑了一声，“之前是怎么回事？”

莫余知道他说到的是最开始的时候，立刻决定把话题引到正事上，不然就太尴尬了，“就是睡了一会突然感觉身体要撕裂到一样，每一块肉都在疼，好像人马上要散架了似的。”

“果然如此。”

萧齐云哼了一声，“那个死了的世界意识在排斥你，都死了的东西还不消停，最后还得麻烦我们一下。”

莫余愣了一下，“那我……”

“因为说起来我现在才是世界意识，嗯，不准确，应该说是世界意识的容器，所以我们两个交融，很自然地就把你拉入了世界意识，所以你就得到了新的认同。”

萧齐云挑着嘴角解释道。

明明是很正常的一段话，但是从萧齐云的嘴里出来，再结合一下情景，莫余怎么听怎么觉得奇奇怪怪的，感觉萧齐云变得黏黏糊糊的。

“我好像没事了。”

莫余红着耳朵转移话题道，虽然他知道自己现在怎么想了，但也没说就这么任由萧齐云调戏啊，显得他很不懂的样子，太没气势了，既然说不过，当然就不说了。

萧齐云见他的样子，忍笑道：“嗯，医生过来看过了，你没事了。”

“那我们走吧，医院也不是什么好地方一直待着也不是那么回事。”

莫余立刻说道，他真是对医院敬谢不敏，这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没啥事就别待在这里了。

萧齐云笑着晃了晃脑袋，然后戳了一下莫余的脸颊，“你现在有力气回去？”

莫余动了一下身子，果然酸软疼痛啥感觉都有，真是被车碾过大约也就是这么个感觉吧，不过离开的心思占了上风，强撑着他也想走，所以咬牙道：“行，走了。”

最后萧齐云也没有拗过莫余，还是叫人过来接了。

莫余才上车，还没开上十分钟，突然心脏开始扑通扑通的急速跳动起来，脑子也开始一懵一懵的，眼前的世界像是突然一片模糊了一般，让人有些摸不清楚情况。

“小鱼？小鱼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