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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老头终于看不过去,笑着说:“他是在答我的话。”
司机听了更犯嘀咕,“您刚刚也说话了?我发现进了一趟山,我这耳朵好像有点问题。”
“不是。”
老头转着食指上的老戒指,干枯的指肚摩挲着戒面上“沈桥”
两个字,说:“刚刚没说,之前问的。”
司机“噢”
了一声。
他不知道这个“之前”
意味着多久之前,否则可能就“噢”
不下去了。
将军山一带传闻很多,平日没人愿意来。
也就是最近生意冷清,所以滴滴一叫唤,他就顺手接了单,接完就后悔了。
这一带没有路灯,只有护栏上的反光条幽幽发着荧光。
雨实在很大,两边的树影婆娑扭曲,像披挂歪垂的头发。
有时候冷不丁看一眼后视镜,又觉得后座两人的脸苍白如纸。
司机一边默念心理作用、心理作用,一边禁不住有点毛毛的,只能靠闲聊缓解,结果越解越慌……
他问后座的老人:“这破烂天气,怎么跑山里来了?这地方很难叫到车的。”
老头慈眉善目,看着身边的男孩说:“是难,没办法,我得来接他。”
司机:“……噢。”
他不敢问为什么一个小孩会在山里等人来接,只好说:“这雨是真大,最近降温,小孩穿这么点冷不冷?要不我开个空调?”
老头依然是笑,摇头说:“他不会冷。”
司机:“……噢。”
这个“不会冷”
跟“不冷”
肯定是一个意思。
他这么想着,汗却已经下来了。
他尴尬地在裤子上蹭了蹭手,又朝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故作爽朗地说:“您家这孩子长得是真好,一看就是帅哥胚子,皮肤也白——”
白得都泛青了。
“——多大呀,该上学了吧?”
后座一直闷着头的小男孩终于听不下去,抬起脸来,盯着后视镜里的司机看了几秒,肚子咕噜叫了一声。
湿漉漉的水迹顺着乌黑发梢滴下来,他舔了一下干裂的唇角说:“开快点,我饿了。”
嗓音活脱脱就是青年人,又冷又低。
司机不知联想到什么,打了个尿惊,从此再没吭过声。
最后车子怎么到的名华府没人知道,反正平时45分钟的车程,这次只用了不到半小时。
名华府是宁州最早开发的别墅区,当初很是抢手,因为旁边要建主题乐园和湿地公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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