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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他又老了一岁,父皇更老了一岁。
这老爷子,怎么就那么狠心,一点都不想他吗?
愁绪上来,燕王端起酒碗,狠狠灌了一大口。
到了次日,大年初一,子孙们来拜年,燕王又恢复了往日的威严,就算笑着,亦让晚辈们不敢放肆。
元宵节过后,孩子们又要去读书了。
今年大房庶出的六郎、二房嫡出的庄姐儿也要去学堂了,与衡哥儿、四郎都在西讲堂听课。
下午衡哥儿回来,殷蕙问他今日过得怎么样时,衡哥儿绷了绷小脸,告状道:“庄姐儿太坏了,欺负四郎、六郎,我说她不可以这样,她就把我的书也扔到地上。”
殷蕙有一丝丝欣慰,上辈子庄姐儿对衡哥儿、四郎、六郎都不好,这辈子她们娘俩性子变了,庄姐儿不知不觉地也将衡哥儿排除在了可以欺负的对象之外,反而变成衡哥儿敢去管教庄姐儿。
“后来怎么样了?”
“六郎去找梅老先生了,梅老先生让庄姐儿去外面罚站,直到她肯向我们赔罪。”
“她乖乖站了吗?”
“没有,一直哭,梅老先生就让锦绣抱着她一起站。”
锦绣是庄姐儿身边的大丫鬟。
殷蕙笑道:“那她最后赔罪了吗?”
衡哥儿也笑了:“赔了,眼睛肿得像鸡蛋。”
在殷蕙看来,庄姐儿就该完全交给梅老先生好好管教一番,兴许还能改过性子来,可纪纤纤就不这么想了,她觉得女儿受了大委屈,坚持让魏昳去找梅老先生算账。
魏昳也是被梅老先生敲打过来的,哪好意思因为女儿霸道去老先生面前丢人,不但没去,还让庄姐儿以后好好听话。
庄姐儿哇地又哭了,委屈爹爹训她。
魏昳在纪纤纤面前就很难强硬起来,对女儿亦是如此,那么漂亮的女儿哭得这么凶,魏昳的心就软了,赶紧先放低身段把女儿哄好。
哄归哄,他还是拒绝去找梅老先生,真找了,梅老先生去父王面前告状,下一个哭的就是他。
爹爹不给她撑腰,娘亲光嘴上说实则没有胆子,庄姐儿连着哭了几日,后来就学乖了,不会在学堂闹事,只管在学堂外面使坏,今日抢四郎的东西,明日推六郎一把。
衡哥儿护了四郎、六郎几次,然而每当庄姐儿笑起来,四郎、六郎就又愿意跟她玩,衡哥儿生气了,不再管这三个,只乖乖读自己的书,玩的时候就去找大郎、三郎、眉姐儿。
转眼到了二月。
殷阆成亲这日,魏曕特意去学堂替衡哥儿请了一日的假,一家四口如约去殷家喝喜酒。
殷家的喜宴办得更热闹,主要是宾客多,巷子里也摆了流水席,请街坊们都来吃。
鞭炮放起来,衡哥儿穿着一身锦袍,像其他富贵人家的孩子们一样跑来跑去,玩的时候不拘身份是好伙伴,可一旦有人仗着自己大些想使唤衡哥儿做事或是推搡衡哥儿,衡哥儿小脸一绷,喊声长风,简直就像一个小了二十岁的魏曕,气势唬人。
这都是金盏告诉殷蕙的,语气很是自豪:“咱们五郎岂是他们能欺负的。”
衡哥儿生在皇家,注定与她不是一个教养的路数,殷蕙虽然不喜欢魏曕的臭脾气,轮到儿子知道利用自己的皇家身份,殷蕙也并不刻意去干涉,但她会教儿子如何与人相处,对待身份不如自己的,只要对方守礼,衡哥儿也要以礼相待,不能倨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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