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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闲双眸如洗,在火光映照中倏然一亮:“还真有?说来听听,麻烦倒不怕,能把你脖子上那玩意儿消了就行。”
玄悯言简意赅吐了几个字:“寿主死,则因果尽。”
薛闲:“……”
放他爷爷的屁。
这缺德带冒烟的,只管挖坑不管埋是哪门子狗屁道理!
薛闲一脸嫌恶地瞪了一眼那洋洋洒洒的字符,尤其狠狠瞪了眼那落款,好似能通过那落款的名字,将写养出这同寿蛛的人一并瞪了似的。
他又有些遗憾自己认不得这些字符,否则定要好好将那字里行间抠唆一遍,以免漏去什么关于同寿蛛的信息。
不过他转而一想,以玄悯这稳重克谨的性子,只会比他看得更仔细,若是真有其他可行的解法,自然不会疏忽大意地遗漏掉,毕竟这同寿蛛能不能解,最关乎玄悯自己的性命。
薛闲顿觉此行简直赔了夫人又折兵,玄悯的同寿蛛没解成不说,还把他自己的寿命供了出去。
“罢了。”
薛闲不耐烦地“啧”
了一声,道,“既然此处找不到解法,再逗留也是白费功夫,左右我留了一对蛛,兴许往后能从它们身上找到旁的法子。”
眼下同寿蛛之事只能就此告一段落,但那个先来一步又离开的人,还是可以追一追的。
薛闲在脑中过了一遍,不论是他揪下来的那个桃木坠子,还是后来的阴尸,以及眼下这黑水潭边利用铜镜所布的阵,都同那术士脱不开干系。
当初让陆十九帮忙扶乩时,算出那术士尚在蜀中小龙洞清修,难不成现如今那术士已经赶来了这里?究竟是何事让他匆匆从蜀中来到朗州一带呢?
这缘由光凭脑袋自然想不通透,不如直接追上去将那术士拿下再问。
好在薛闲别的不说,脚程远快于寻常人,那术士再大能耐,仅仅是提前离开了这么一时半刻,薛闲想追依然手到擒来。
更何况……
“那人跑不远。”
薛闲重新站在黑水潭边,垂眸扫量着那些凌乱的血迹。
“嗯?”
玄悯终于不再看那片字符,转身走了过来,跟着将目光投落在地上。
“你看——”
薛闲指了指当中几个较为明显的指印,“这血迹太过纷乱,似乎几经挣扎,我们当时乍一眼看了才会认为有过一番争斗。
但你再仔细看,所有的血迹都圈在一个范围之内,而这些手印全都来自于同一人,所以……那人怕是布完了阵,引出了一对同寿蛛,被毒蛛咬了后生不如死,自己弄成这副模样的。”
那毒液连龙血都难以将其即刻消融,更何况没有龙血的凡人?再说了,都搞出这么一地血了,那人状态能好去哪里?哪能这么快便恢复?
薛闲越看那血迹越能瞧出些名堂,他盯着黑水潭白石上的血手印以及一旁滴落的几条血痕看了片刻,又干脆地一撩黑袍蹲下身,俯身在潭边闭眼听了一会儿。
“我知道他人在哪儿了。”
薛闲突然睁开眼。
玄悯对上他的眸子,又扫了一眼水潭,当即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从这水潭遁走的。”
“没错。”
薛闲说着,直起身体冲玄悯勾了勾手:“追人嘛,自然捷径比较快。”
玄悯看着那不知沤了多少年的黑水,一言不发:“……”
“放心,火我不那么待见,水还是能把控自如的。”
薛闲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尘土,冲玄悯伸了过去。
握住玄悯手指的时候,薛闲又下意识朝那片古朴的字符扫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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