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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生龙活虎的样子,她真的信了他是天生的好酒量。
可她后来才知道那天谢锦衣回去以后趴在床头吐了很久,第二天脸都是白的。
她心里难受极了,问他干嘛那么拼命,只是一个兔子灯笼而已。
他说:“因为你喜欢。”
只要是她喜欢的东西,他一定会想办法替她拿到的。
元鸢敛眉轻笑,谢锦衣这人,有时候她觉得他比谁都聪明,有时候又觉得他比谁都傻。
傻到为了她一时兴起看上的小玩意儿去和别人喝酒喝到吐。
是啊,多傻的一个人。
元鸢用目光描摹他的眉眼,久别重逢,她好像一直没有好好看过他。
他变了,又似乎没有变,明明是一样的眉眼,可现在的他却不再笑了。
哪怕偶尔露出的半点笑意也是冷的。
明明以前他是那么爱笑的一个人,虽然总是吊儿郎当的,可他从来不会藏着心事,他生气就是生气,高兴就是高兴。
为什么,阿锦,你为什么不笑了?
元鸢觉得自己也同他一道醉了,在她没有发现的时候,她的手指已经抵到了他眼尾的那颗红痣上,一点一点,极轻极缓地抚过他的睫毛,最后落到他的眉头。
是想到什么不好的事了么?怎么在梦里也蹙着眉。
“我想你过得好,阿锦。”
元鸢喃喃地低语,声音轻得她自己都快听不清。
不过是过去,还是现在,她都想他能好好地。
哪怕他一直这样恨着她。
他仍睡着,似乎没有被她吵醒。
一个小小的、大胆的念头似种子破土而出,又顷刻间长成枝节纵横的藤蔓,将她的心牢牢收紧,她不停地抗拒着。
可等她清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倾身过去,将唇轻轻贴在了他眼尾的红痣上。
元鸢的身子遽然僵住,她到底在干什么?
他们根本就回不去了,现在的谢锦衣是恨她的。
他今日也不过是喝醉了,才会来找她。
如果他清醒着,他一定是厌恶她的触碰的。
她极快地后退,努力平复呼吸,别过眼不再去看他,却在要将身子缩回丝衾时,左手蓦地被一只发烫的手掌握住。
几乎是瞬间,她便惊悸地看向身侧的人,恰好望进了一双目光灼灼的眼。
他何时醒的?
她来不及去思考那么多,撑起勉强的笑,语无伦次:“我……你醒了,我去给你取碗醒酒汤。”
她想要挣脱他的手起身,可握在她手上的劲儿太大,她甚至感觉自己都手腕都快被他攥红了。
她垂着头,极其艰难晦涩地开口:“放开我。”
像在恳求。
“你在干什么?”
他的声音听起来沉稳,却像是山雨欲来前的压抑,仿佛顷刻便会有瓢泼大雨冷冷地泼在她身上,他又问了一遍,“元鸢,回答我。”
元鸢被他的语气吓到了,可她怎么回答?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想甩开他的手,可握在手上的力道却抢先一步将她往后压。
她的推拒在他面前是那么微不足道,轻易就被他钳制在身下。
元鸢仰着脖颈,连呼吸都忘了,视线里只有那双阴鸷的眼,和他缓缓吐出的话:“我让你回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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