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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醋泡得有些久了,咸味酸味都往舌尖上钻。
想说什么,但看着蒋珂只是埋头吃饭,与她这个做母亲的明显不亲近,那到了舌尖儿上的话,转悠一圈又给咽了回去。
一顿饭吃下来没什么人说话,这一家四口在一块儿的气氛实在不怎么样。
蒋珂原本就是个外人,倒也不觉得有什么。
生分不生分的,她都没太大所谓。
饭吃完了收拾碗筷,拿去院子里洗干净,再端回灶房里摆好,而后便又回屋里找合适的地方开始练功。
李佩雯看着她练功就有气,也不藏着掖着,明晃晃就挂脸上。
蒋珂自然瞧得出来,腿压去箱子上压了两下,就乖乖收了下来。
她也不说什么,怕惹李佩雯不痛快。
她是个一人养一家四口人的寡妇,心里苦着呢。
蒋珂收了腿,便出去院儿里打水,一桶一桶打上来,用盆端着往灶房的锅里倒。
倒了大半,然后去灶后生起火来烧热水。
李佩雯看她乖乖去做事也就没说什么,自个儿便在屋里看着蒋卓写业。
屋里的灯是十瓦的,光线昏黄,细小的角落根本照不进去。
李佩雯坐在写字台后的床上看了蒋卓一气,便伸手拿了床头放着的做了一半儿的针线起来接着做。
一面做着针线,一面嘴里就絮叨起来,说:“你姐是个不省心的,说了不听,成日天疯疯癫癫,你别学她,好好念书工,养家糊口才是正事儿。”
蒋卓听着李佩雯说话,手里握着的铅笔停了停,微微直起腰来往后看了一眼。
也没看到什么,他犹豫了一下,小声说:“妈,我觉得姐没有疯疯癫癫的,她是认真的。”
“小孩子家家懂什么认真不认真的?那是认真就能成的事么?”
李佩雯抬头看他一眼,“自己什么根儿什么苗儿,打小生下来就是什么种,自己不清楚么?”
蒋卓抿抿唇,犟着一口气,没说话。
+++
蒋珂烧好了洗澡用的热水盖在锅里,也没往正屋里去。
她抱着膝盖坐在灶后,灶底的火光印红她的脸,烤下一滴一滴的汗水来。
她深知李佩雯对于她跳舞想考文工团的态度,也瞧出了这个面上柔弱的女人实则内里极为固执强势。
每每这时候她就会想自己的爸妈,怀念原本属于自己的那个温馨家庭。
想久了想多了会难过,眼泪会不自主地从眼角滑出来。
流到嘴里觉得咸,她就一抬胳膊连汗带泪地一把都抹了去。
抹完了吸鼻子,埋下头来仍是委屈。
她毕竟不大,里里外外说起来都是个柔弱的女孩子。
她穿越之前,也才刚满十八周岁不久。
在父母的庇护下长大,压根儿没自己经历过什么大事情。
到了这个陌生且艰难的环境里适应下来已是不易,偏还遇上这么个妈,能不委屈么?
但委屈归委屈,平常这种时候她都不让人瞧见,只自己一个人呆着,默默消化掉这些情绪之后,见着人便仍是一副乖巧坚强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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