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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百看他一句话都说不匀，上次见面还没这样呢，“我给你打碗水。”

顾云卿想说不必，但他现在呼吸就十分费力，像是破旧的风箱，胸侧靠下的位置刀口一阵阵发疼，也许是泡了雨水变得严重。

脑袋昏昏沉沉，顾云卿勉力不让自己晕过去，半垂的视线一直落在离百身上。

是她救了他。

离百端来水，扶着人半靠起来喂水。

顾云卿耳廓发烫，他垂眸抿着，很慢很慢，快了喉咙就像是刀割一样。

舌头也不听使唤，僵直得仿佛要断掉。

他心底尴尬和羞耻几乎要爬满整个身躯。

喂水的少女是第一次伺候人，她不是大大咧咧的性格，很耐心地端着，没抱怨催促一句，偶尔失手顺着下巴滑落几滴，还没落在被子上就被她用布帕拭去。

随着温水流入胃袋，难捱的疼痛错觉似的缓了缓。

顾云卿喝足够了，他被碗挨着说不了话，四肢绑的像是粽子。

离百一直注意着他的嘴巴，顾云卿的舌尖抵住碗边沿，微不可见地往外推了推。

离百起初不明白，又喂了口水，那舌尖又推了推。

说不出话的顾公子只能这样暗示，唇瓣都红了。

……啊，她好像明白了。

顾云卿：“多……谢……”

说完他又闭紧嘴，往日不是个在乎这些的人，此刻并不希望自己刺耳沙哑的嗓音荼毒到离百耳朵。

离百不觉得刺耳，还觉得这个人有点点可爱。

她盯着他的嘴巴，还想看看羞答答的舌尖，顾公子闭得紧紧的，一条缝都不给。

离百可惜地收回视线，她的肚子有些饿了，这时候吃早饭有些晚，可也不能不吃。

顾云卿估计饿了一晚上，小鱼也是。

这么一想，离百来不及问顾云卿他为什么会在自己的小山洞里，哒哒哒跑去捣腾所有人的早餐。

“生病的人该吃啥？”

【粥吧？】统统只是个新生系统，和离百一样懵着。

离百煮了粥，她端着去屋里，惊讶地发现顾云卿坐起来了。

顾云卿靠着的背后流着冷汗，眉宇忍耐着痛苦，从他开始识字背书，就再也没被人喂过。

他想接过，勉强抬起手肘两秒，不得不承认他做不到。

端不稳粥，兴许会泼了，浪费粮食也浪费心意。

体态修长容貌俊雅的温润公子自暴自弃地被喂了足足小半碗。

离百自己喝了，又去看珍珠鱼幼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