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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蝉惊声叫嚷:“啊!”
高恭一看,眼皮一跳,沉声道:“孔聚,你这是在做什么?”
孔聚扬唇一笑:“自然是要杀我的嫂嫂啊。
你们若是识趣一些,此刻放我离去,过段时日,我再将嫂嫂放回来。”
“嫂嫂”
二字,听来犹觉刺耳。
高恭脸色愈暗:“今日便是你出了府门,你以为你还能出得了康安?”
说罢,他却见身侧的顾闯忽地一动,高恭狠狠按住了他的手臂,似笑非笑道,“我晓得将军杀人心切,可是此乃某的家事,将军手起刀落,若是伤了夫人,将军要到哪里去赔我一个夫人。”
顾闯面色一僵,沉默不语,却未再动。
此时插手,已是不便,要杀孔聚,未必没有别的机会。
孔聚见状,又是一笑:“将军这几日是不是睡得不好,老作噩梦,兴许待我回了绵州,将军便能睡得好了。”
顾闯抿紧了嘴唇,却听高恭怒道:“你休要胡言,你真以为你还能回得了绵州!”
他以为孔聚口中的“将军”
说的是他。
顾淼却听得明白,孔聚口中的“将军”
说的是顾闯。
可是为何?
印象中,顾闯在此之前,从未见过孔聚,潼南孔氏自是强敌,饶是如此,顾闯为何又要如此着急地杀掉孔聚?
孔聚大笑了一声,手中一紧,银刀在刘蝉的脖子上划出了一小道血痕。
刘蝉痛得皱眉。
高恭脸色一变,连忙喝道:“住手!”
刘蝉抬眼望他一眼,泪眼朦胧说:“将军不必顾及妾身,歹人自要伏诛才是。”
孔聚闻言,在她耳畔冷笑一声道:“嫂嫂好度量。”
刘蝉微微侧转头,刀刃在她的脖上赫然划出了一道更深的血痕。
孔聚似是一怔,不由懈了一丝力道。
怀中刘蝉闭紧双眼,忽地抬手朝他猛然一撞。
孔聚骤然被她撞得半退了一步,手中短刀划过她的手臂,登时鲜血淋漓。
刘蝉却似浑不在意,朝他扑来,二人齐齐摔倒在长廊之上。
刘蝉劈手躲过孔聚手中的短刀,朝他的腹部刺去。
孔聚瞪大了一双眼。
刘蝉披散的乌发垂落在他的脸侧。
她的一滴眼泪滚落到了他的额际。
她的手摸上了他的眉眼,她用潼南语,又轻声说了一遍:“桥郎,我好想你啊。”
她的话音轻轻地落在他的耳边,乌发遮掩之下,她的冰凉的手指飞快掠过他的耳后,摸到了那一缕细辫,生生拽下了他隐在发间的那一颗细小的银珠。
“夫人!”
高恭疾奔上前,扶起了刘蝉,但见她的一只白袖满是血迹,“传大夫来!”
顾闯却在此时,两步上前,抬手要杀孔聚。
孔聚大笑一声,道:“酒恶花愁梦多魇……”
顾闯手起剑落,将要刺中孔聚胸膛之时,剑尖却被一枚铁箭打得一偏。
顾闯怒目望去,只见顾淼举弓,立在不远处定定地看着他,一双杏眼黑白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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