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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来人的脚步轻盈,拇指上带着纯白的兽骨扳指。
他亲手摸过那一枚扳指。
“顾公子。”
他于是露出了一点笑意,扬声叫道。
顾淼脚步一顿,背心顿时出了汗。
她才刚来了不久,将走到帐外不远,耳边只听得高橫一声‘站住’,转眼便见高檀掀帘而出。
尽管什么都没听到,她只得脚底抹油,跑得飞快,岂料,还是被他看见了!
他还能记得叫她‘顾公子’。
顾淼顿住了脚步,索性转过身去,露出个笑脸,拱手,压低声道:“高公子。”
高檀见到一张皮笑肉不笑的脸,心中微讶,在靶场时,他便能感觉到这个‘顾远’似乎不喜欢他。
借给自己的扳指,也实在非他所愿。
但是,他姓“顾”
,他手上的兽骨扳指不是寻常的挽弓指环,他猜,顾远兴许与顾闯有些干系。
他笑问:“顾公子的营帐也在此附近?”
顾淼随口胡诌:“军医的营帐在附近,我前些日子受了伤,便想着再让他替我瞧瞧。”
说着,她下意识地摸了摸额头。
听他说话,声音别别扭扭,高檀仔细又看他一眼,见他的一张脸生得秀气,额头上隐约有一点伤痕。
莫非他的年龄比自己想象得还要小一些,若是如此,想来,他约莫真与顾闯沾亲带故。
他态度温和地问道:“顾公子受过伤,可好些了?”
顾淼不免狐疑地多瞧了他一眼。
从前在邺城初见高檀时,他对自己极其冷淡。
不过,兴许也是因为,从前的她,总是竭力往前凑,怂恿顾闯向高恭选了他来邺城。
她对他的心思从来就没藏藏掖掖过。
正如顾闯曾言,她的眼珠子就独独长在高檀一人身上。
高檀一来邺城,她便对他说,她就是给她寄信的‘三水’,她是顾闯的女儿,是她硬要了他来邺城。
她当时可真是态度强硬,勇气可嘉啊。
年少无知,乍见翩翩少年郎,实在见色起意。
一想到从前种种,顾淼顿觉又恼又怒,太阳穴突突乱跳,脑仁隐隐作痛。
她按住脑门,没好气地说:“好多了,无须高公子惦记,我也该回校场了。”
她不等他答话,扭头就走。
她管他死活,和高橫闹崩了最好,早走早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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