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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实际是,罗逾优哉游哉,好像全然没有听懂鲜卑话,反而钻到营帐里睡大觉去了。
大军来临的时候,睡觉的人不可能听不见,但是他也没有丝毫的慌乱,更没有趁乱逃跑的意思。
就这份勇敢和淡定,王霭就自叹不如。
罗逾当然也不会告诉王霭他发现的破绽是什么,接下来的日子,他在军中一如既往,每日行军丶扎寨丶报送文书丶陪同操练……累得那样还不忘每日清洗身体和衣物,闲暇时也不会跟着军中诸人喝酒赌博,而是捧着书在读。
王霭有时问他这么冷的天可还习惯,罗逾笑眯眯说:「我唯独怕虫子,天寒地冻的,虫子都死掉或蛰伏了,打地铺也不怕,这样,就没有什么不习惯的。
」
又左右四顾问道:「上次抓的几个北燕俘虏是杀掉了?好像行军时没看见他们一起?」
王霭说:「关押在当地的县衙牢房里呢。
杀降不祥,带着走又费粮。
」
罗逾若有意味地「啊」了一声,王霭觉得哪儿哪儿都不是滋味,却又无话可说,只能寻着话题岔开道:「马上就要到雍州了,这是秦丶燕丶凉交界的边境。
你可要回西凉看看,买些熟悉的吃食?」
罗逾摇摇头:「近乡情更怯。
何况我对吃的没太大兴趣。
」
王蔼问:「西凉是你的故土,『情怯』从何而来?」
罗逾说:「来时我们十几个人,现在我一个人独自回。
而且,若是别人问起武州县主李耶若,我该如何回复?」
他居然又提李耶若!
王蔼颇觉惊奇,含着一丝玩味的笑问道:「哦?倒不知李县主如今怎么样了?」
罗逾弄死建德公之后,李耶若就被皇帝带走,再无消息。
王蔼不知是真不知道她的下落,还是在装傻充愣。
罗逾摇摇头说:「我是犯过的人,我哪里知道。
只是连累了李县主,深感不安。
」同样一个玩味的目光瞥向王蔼。
王蔼撇开眼,打哈哈说:「听说那位李县主是绝色美人?」
罗逾点点头:「是的。
一顾倾人城,二顾倾人国。
」
王蔼倒又回过目光看着罗逾的脸,似笑不笑:「罗郎君对美人,真是不吝赞颂之词啊!
」
罗逾低下头,又似羞涩,又似无奈。
他对李耶若的态度,让王蔼心里一松,转开话题说:「到雍州,正好过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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