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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余光瞥了燕渠一眼,见他却是满饮了此杯。
她挑了挑眉,坐下时低声道:“燕将军好酒量。”
燕渠正要挟着酒杯放下,闻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顿了顿。
她……不喜人饮酒?
皇帝说过话后,宫宴方才正式开席。
教坊的伶人们随即鱼贯而入,表演起中规中矩的乐舞。
丝管声声,衣袂翩跹,赵明臻看了却打不起一丝兴致。
她忍不住偏头,和碧瑛抱怨:“宫里的舞乐,当真是越发没劲了。”
说话的功夫,皇帝身边的戴奇带着俩小太监过来了,“陛下有令,给长公主和燕将军添一道松仁百脯。”
赵明臻往御座上瞄了一眼,忽而笑道:“陛下这是怕,只给燕将军赏菜,冷落了本宫面子上不好看吧?”
戴奇“哎哟”
了几声,忙称不敢。
赵明臻也只是玩笑。
待戴奇他们走后,她向燕渠投去了意味深长的一眼:“燕将军如此深受皇恩。
也不知道……他日,会不会把本宫这小小的长公主,抛之脑后?”
燕渠凌冽的眉眼未动,仿佛听不出她的言外之意一般,只淡淡道:“公主多虑。”
赵明臻轻轻一笑,没多说什么。
席间渐渐有人来敬酒,抑或是,打着敬酒的名义来试探。
赵明臻应付这样的场面,可以说是得心应手,一颦一笑间,几乎把所有来探她和燕渠情况的软钉子都碰了回去。
她的态度暧昧,没有对身边的男人表现出明显的喜或不喜。
燕渠心下思忖,捏在细瓷杯子上的指节微微用力,余光落在赵明臻的侧脸上。
这位长袖善舞的长公主居然并不长于酒力,尽管没人敢灌她的酒,大多数时候,她也只是让酒液沾了沾唇,这会儿,颊侧都微微泛起了红。
“皇姐今日瞧着,可正是春风满面呢。”
赵明臻的异母妹妹、从前兰嫔所出的兴湖公主,同她的驸马一起走了过来。
赵明臻挑了挑眉,随即便听得这位弱质纤纤的兴湖公主,柔声继续道:“如今皇姐婚事已定,我这个做妹妹的,倒也替姐姐松了口气。”
这句话的重音被她放在了姐姐与妹妹的对比上,赵明臻心里冷笑一声,举杯道:“本宫的婚事,倒也不劳皇妹替我操心。”
兰嫔同齐王的母亲淑妃走得很近,而这位兴湖公主因为身子骨弱,当年也博得了先帝不少垂怜。
不过,赵明臻和她再不对盘,这种场合面子上还是过得去,结果她礼节性地一举杯,一旁兴湖公主的驸马居然上前,拦住她道:“长公主,家妻已被诊出有孕月余,实在是不能喝您这杯酒。
恳请长公主,让臣替她喝了这杯吧。”
他的话说得大义凛然,嗓门还不小,一时间,附近有不少人都看了过来。
赵明臻想翻白眼,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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