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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明臻在上首安然坐好,然后启唇道:“起来吧,有何要事?”
自然有人给越铮看座,但他只虚坐下一点,便继续道:“先前属下的人去盯燕渠,他似乎有所察觉,但不知为何,却并未驱赶。”
赵明臻现在听到“燕渠”
两个字就烦。
她面无表情地道:“知道了。
还有呢?”
越铮见状,以为她不高兴了,急急跪下请罪:“属下该死,是属下学艺不精,露了形迹叫他察觉……”
赵明臻说着安抚的话,口气却不太好:“你们再厉害也只是侍卫,燕将军和他的手下,那是真上过战场的,如何能相较?起来。”
越铮这才起身,不过拳头却在袖底捏得很紧。
他平复了一下心情,继续道:“这几天,似乎还有其他人,在盯着公主的行踪……公主此番去见燕渠,大概也被盯上了。”
闻言,赵明臻感觉一阵莫名其妙:“盯着我做什么?”
坐着能比她高半个头的男人愧疚低头:“属下暂时还在查。”
赵明臻没太在意这件事,还安慰了他两句,才让人退下。
退下之前,越铮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又回身请示道:“殿下,最近府上的侍卫,包括我,都多有懈怠。
属下想用最近空闲的时间,重新整顿训练。”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赵明臻随口道:“你是侍卫长,自己看着办就行,这等小事不必请示本宫。”
不过很快,赵明臻就知道了,到底是谁在派人盯着她的行踪。
就在她去茶楼找燕渠的这天傍晚,徐太后传她进了宫。
雍容华贵的中年妇人,恨铁不成钢地指着她的鼻子,斥道:“你弟弟登基这两年,怎么就把你宽纵成了这副德行!
我看你真是蠢出升天!”
事情发展得太快,急转直下。
赵明臻瞳孔放大,几乎被母亲骂懵了。
自懂事起,她就没听过徐太后这样疾言厉色地和她讲话。
在场的其他宫人更是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出。
赵明臻的下唇微颤了颤,她抬起眼睫,没缓过劲来,不可置信地看向徐太后:“母后……”
话的尾音也打着颤,可怜巴巴的。
徐太后看着女儿这双像极了自己的眼睛,想心软,最后却还是冷声道:“你知不知道那燕渠是谁?”
“他是我们大梁的功臣,才从沙场浴血回来,收复了你皇考的皇考割给狄人的北境十三城!”
“你以为你安享的富贵荣华,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不成?和皇帝都敢大呼小叫,最后又到功臣面前,横挑鼻子竖挑眼!”
赵明臻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她垂下眼帘,语气却仍是不甘:“儿臣都明白的。
儿臣明白他是大梁的功臣,可是,我也只是不想嫁给他……”
她的声音渐弱,语气却没有。
赵明臻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她是公主,可为什么她的终生大事,就一定得成为笼络谁的筹码?
徐太后被赵明臻的态度气得一梗:“行,那你也先别嫁了。
就你这个态度嫁出去,这不是结亲,是结仇。”
“来人,把长公主送回府里,什么时候她想清楚了,什么时候让她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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