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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不必考虑别的?
沈嘉禾弯腰拾起地上半截树枝,轻轻戳着花坛的泥。
距离边境痛失三州已过去整整四年了,豫北军早已休养足够,她多次提过收复失地却都被上头驳回。
天子说是陆首辅不信沈慕禾这次会好好打仗,但其实沈嘉禾心里很清楚,这场仗天子也未必想她打。
失地必将收回,但天子不希望那个功臣是沈慕禾。
哥哥当年降爵承袭才为沈家争得一丝喘息馀地,天子也不想再把豫北侯府捧上高位了。
好累啊。
沈嘉禾长长吐了口气,垂目看见徐成安挂在腰间的佩刀,看着上面微晃的穗子,她又莫名想起房内佩剑上的碧玉剑穗。
想到那个人说——郡主想我怎样都可以。
指腹轻捻着树枝,沈嘉禾忍不住扬了扬唇。
她在那个人面前不必伪装,可以真正地做沈嘉禾。
三日后,朝廷的赈灾辎重抵达。
随军一道来的新任府尹叫梁郁青,此前在郢京任户部郎中。
梁郁青一上任便大斥城中粮仓尚有馀粮,怎能不让百姓吃饱?又听闻避难灾民这几日始终被扣留管控,不许离开校场丶病坊,更是怒不可遏,命人撤去监军,承诺待家园重建便予以分发粮食和盘缠让他们回去。
一时间,百姓对这个新任府尹赞扬纷纷,梁郁青的威信高涨。
此时,豫北军已经整军待发。
梁郁青郑重着官袍朝高坐马背的沈嘉禾行了大礼:「下官甫一至凉州就得将军如此大礼,不知何以为报。
」
沈嘉禾看了眼马车:「本将军不过一介武夫,都是先生的意思罢了。
」
车内之人未搭话,只是隐约有轻弱咳嗽声传出。
「多谢先生。
」梁郁青隔着车帘行了礼。
「对了,牢里那个孙同知。
」沈嘉禾道,「望梁大人好好审,奏疏上别忘写他是陆首辅门生的事,我倒是很想看看,陆首辅看到这个罪行累累的门生时作何感想。
」
「咳咳咳——」
车内的咳嗽声骤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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