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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
姜清窈一怔,旋即明白了过来,“陛下是有意纵容,而贵妃是无能为力?”
“可陛下这样做......究竟为了什么呢?”
“父皇自然是为了保住皇长兄出类拔萃的地位不动摇,同时为他扫除所有威胁和阻碍,”
谢怀琤道,“而贵妃早年忙于巩固地位,忽视了对六弟的教养。
待她意识到后,六弟的性子已然养成,再难扭转了。”
“至于三皇兄和我,”
谢怀琤轻轻一哂,“三皇兄素来醉心诗书酒乐,而我又被冷待这么多年,父皇自然不会把我们放在眼里。”
姜清窈一时无言,半晌才道:“陛下对太子殿下真是满腔的慈父心肠。”
想来确也如此。
谢怀衍是嫡长子,理应是皇帝最寄予厚望的儿子。
多年来,他的地位确实岿然不动,无人能够撼动。
即便是从前秋妃尚在时,谢怀琤再受宠爱,都始终没有越过太子。
“我
也不欲去和皇长兄争夺储君之位,”
谢怀琤出神许久,低低道,“我对皇位只有无尽的厌恶。
人一旦坐上了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一切都会变了。
当年,若不是父皇以权强逼,母妃也不会终身困在这里不得自由。
她本该无忧无虑生活在江南小镇,悠然自得地度过余生。”
他说到此处,不由得凄然一笑。
姜清窈心中一酸,轻轻握住他的手:“宫中的日子确实艰难,但你一定是秋妃娘娘最大的宽慰。”
谢怀琤望向她,眼底隐约是几分脆弱。
他没说话,只用力地反握住了她的手,试图汲取到足够的温暖,这样才不会觉得心底发冷。
两人沉默站在一处,彼此的影子落在地上,宛然是相偕相依的形状。
*
姜清窈从长信宫出来,轻叹了一声,便向着永安宫走去。
刚到宫门前,她一抬头,便见一个身穿玉色锦袍的人自里迈步而出,恰好与她迎面碰上。
“太子殿下。”
姜清窈收敛思绪,屈膝见礼。
谢怀衍幽深的目光自她发顶扫过,微微笑道:“表妹这是刚刚回来?”
姜清窈道:“是。
我今日不甚困倦,便外出走了走,权当消食了。”
谢怀衍了然颔首:“方才母后还问起你去了何处。”
姜清窈攥了攥手帕,和声道:“不过是沿着宫道一直走了走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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