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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黎昀好像是笑了一下,非常轻,气息从听筒里传出来挠得时恪耳朵痒痒的,“没关系,以后有什么可以直接上楼找我。”
匆忙挂了电话,时恪给黎昀转过去药费,还多付了50块钱。
【liyun:?】
【shike:早餐费。
】
对面发了个表情过来,是一张无奈猫猫头。
时恪来回翻动表情包库,选了张正经危坐的小狗,不记得是从哪个群里存的万能回复图。
*
工作室的桌子都被盖上了防尘布,十五分钟前群里发了消息,说是今天园区统一搞电力维护,顺便让清洁员弄个大扫除,故提前两小时下班,没干完的活儿都拷回去弄。
大伙儿一听提前下班,溜得比峨眉山的猴子还快,就剩时恪慢悠悠地收拾完东西才走。
原本乔恒约他和其他同事一起去吃个饭,时同学以胃病为由婉拒了。
他不太会交朋友,工作上的交流已经足够,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有太多模式,复杂,多变,今天无话不谈,明天可能就分道扬镳。
再亲密的关系都无法排除被抛弃的可能。
与其这样……不如没有,看看就好。
画室里的纸张书本堆落成山,大都是以前做过的练习稿和闲来无事画的画,地上零星散落着各种颜料和工具,乱得无处落脚。
时恪翻箱倒柜找了半天,找出了一盒迷你固体水彩颜料。
难得下班早,天光还亮着,今天云也成朵,风也清朗,说不定能赶上夏初的落霞,他心血来潮的想画张钢笔淡彩。
搬了张折叠椅放在阳台,坐上去“吱吱呀呀”
地响,这椅子还是校考那会儿买的,29.9的价格做出了299.9的质量,老板当年没骗他,确实耐用。
时恪环顾四周,用手机镜头取景,推拉挪移怎么都不满意,试了好几张,最后定格在楼上阳台的一角。
露出了建筑半弧形的曲线,天边挂着半透明的月,盆栽花果高低错落,绿植垂落着探出了身,瀑布似的耷在外面。
3、2、1——
“咔嚓!”
镜头倏然闯入一个白色的身影,轻风拂袖,暮映人面。
时恪慌忙放下手机,和黎昀的目光撞个正着。
黎昀略有愕然的挑眉,歪了下头,那表情简直就是在说“虽然我不想揣测但着实有点奇怪了。”
好,很好。
时恪发誓以后再也不来阳台画画了,从邻居变成偷窥狂只需要一个回眸!
他张了张嘴又闭上,这该到底怎么解释才能显得真诚。
俩人直线距离隔着不到十米,黎昀瞅见他左手颤巍巍地夹着画笔,纱布被洇出药渍,那伤口深,别是落下了什么后遗症。
时恪:“啊,啊不是我……”
这怎么说好像都不对啊。
我没想拍你,我在拍你家阳台?
在时恪快要准备破罐子破摔干脆任人评说的时候,黎昀开了口:“吃饭了吗?”
“没……”
话是怎么突然转到这头的,这眼前的事儿还没说清楚呢。
黎昀只点了下头,从那一排盆栽中掐了几株草,“行,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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