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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第2页）

书房以外，是港岛下不尽的这场雨。

书房以内，是与傅荒日以继夜相伴的，各式各样的显示屏，它们悬浮于透明墙，密密麻麻的线条与状图，布满了屏幕。

恒生指数，恒生中国企业指数，恒生综合大市指数，创业板指数，主板指数。

日K线，周K线，月K线，年K线。

条条线线，黑的黄的，绿涨红跌，这些颜色构建出了傅荒过去的年年岁岁，儿时，幼年，再到成年。

从前，现在，还有未来。

傅荒工作的时候，总会架起一副金丝眼镜，泛着冷光的金属镜架，搭在他鼻梁之上，那一处高挺，又高贵，他是天生的上位者。

其中一块屏幕，罗列着极为清晰的计划，上面是关于与某纺织公司的合作项目，从前期布局，到之后上市，再到将来股价预期，和所有需要动用的资源调配。

而该合作的条件交换，是香港已经失传的针法千针织，纺织公司的法人是花盼年，花悬的父亲。

这份计划，傅荒早已烂熟于心，只不过今天又拿出来看了一遍，他若有所思。

等他看完，窗外天色仍是昏暗的，下着雨的港岛，那种潮湿感就更浓了。

所有亮着光的屏幕都被关闭，顷刻，整间书房因为丢失大量的光线，降低了半个色调。

一片黑暗的屏幕中，独独剩下一块。

它位于正中央的位置，无论低头或是抬头，都最容易被看到，它始终发着光。

傅荒没有关掉它。

屏幕里，是穿着松垮长裙，已经沉沉入睡的花悬。

绸缪的海藻长发，温柔散落于他们那张床，她的头发很长，柔顺的发尾萦绕着萦绕着，就勾住了傅荒睡过的枕头。

花悬微微弯起了腰，蜷缩着身体，她漂亮的脸被屋内暖气所吹拂。

她颤着睫毛，涨红了脸，她就像是正被一个透明的男人从背后，深深拥紧，他用手环抱住她曼妙的腰，亲吻她敏感的耳垂。

房间暖气正不断吹拂着，越吹，似乎是那男人吻得越深，越重，让她脸上的潮红越浓。

情到浓时，嘴里就吐出了三分娇，七分媚。

傅荒的书房里，有他们房间各个角落的摄像监控，也就没错过在他离开以后，花悬的全部。

她在雨夜时醒时眠的模样，彷徨又无助。

醒来，她就呆坐着，却又忽然伸手去摸了把落雨的窗沿，食指沾水，她转回了身，舌头浅浅探出，抵达指尖，她尝到了雨水，再收进那张小巧的嘴。

反反复复。

纯真的，就像没有见过下雨的孩子。

然而花悬的一切动作，都恰好对准了墙角那只隐蔽的摄像头，她缩在角落里，尝着手指间的雨水，张着她含泪的眼睛，出神地望着。

傅荒全都看到了。

还有，她裹着白色毛巾，在屋子里寻寻觅觅，从这里走到那里，最后失望地回到她的衣帽间。

见到鸢尾胸针后的恐惧。

以及她回过身后，在房间换起了衣服，对着摄像头的只有背影，她雪白却布满伤疤的脊背，再度刺痛了屏幕另一头的傅荒。

仿佛她露出的每一根骨头，都在敲打着傅荒，告诉着他，她是个多虚假的女人。

可无法控制的是，花悬醒了多久，傅荒就看了多久。

他也，硬了多久。

·

傅荒是在第三天回的房。

花悬已经睡了整整两天，从清晨到黑夜，她也饿了整整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