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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两?人的手指有一刹那的接触,这是今天他们感受到?唯一的温暖。
林叔慌忙又撑着一把伞从车上下来,送梁序之?往停车的位置走,途中转头看了她两?次,茫然的眼神。
梁序之?低低出声,像是在交代什么,只是声音被雨声盖过,身影也渐行渐远,让她完全听不清。
他也从未回过头。
钟晚定定站在原地,半晌才?缓过神,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他愿意放她走了。
几个月前钟晚原以为?的那次分?别?,临行前他们还有过一个缱绻难分?的拥抱。
但这一次,真正的分?别?,却是什么都没有,周遭的一切都是冰冷的、死寂的。
像是死灰复燃,再次熄灭后,只剩下苍凉的烟灰,没有任何温度,被风一吹,消散在空中,化为?虚无。
钟晚看着那辆载着他远去、最后消失在视线中的车,全然没有想?象中如释重负的喜悦。
不多时,另一个保镖穿着雨衣小跑着过来,仍是恭敬地用粤语对她说:“钟小姐,请您乘这部车,梁先生刚交代,送您去机场。”
大抵是阴天的缘故,今天天黑得似乎格外早。
钟晚坐在车上,眼神空惘,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
她初来港岛时,也是这样黑沉的天,这样冰冷的雨。
行到?山下,道路两?侧有朦胧的路灯光,映得雨丝像一束束银针似的,擦过黑暗,然后消失。
……
chapter52
从乌继山离开,梁序之回了太平山的住处。
他进门,神色淡漠地走?到厨房,从酒柜取出一瓶威士忌,佣人立刻很有眼力见地从制冰机铲了一桶冰块,替他放在中岛台上。
梁序之喝了去半杯酒,抬眸环视一周,忽觉这栋房子如此空旷凄凉。
以前钟晚似乎很多次做出过类似的评价,他当时见惯了,倒是不觉得。
大概是刚处理了庄敏怡的丧事,又办了葬礼,梁序之也难得想起许多?过去的事。
小时候梁承安还?未送他回梁家时,他们一家四口?住在一套几十平的小房子里,居民楼年头旧了,从外到里东西都是旧旧的,虽然拥挤,但庄敏怡总能?把各处都收拾得很整齐。
后来他被带去梁家,住进面?积、装修都如宫殿一般的别墅,哪哪都不适应。
梁穆远年轻时是白手起家,虽然当时已经是家财万贯,但许多?习惯却难改。
宅子很大,但到了晚上他不许家里人把到处灯都开着,否则他看着心里不舒服。
所以一入夜,那偌大的宅子哪里都是黑漆漆的,像西方恐怖片里会闹鬼的古堡。
梁穆远脾气差,家里佣人也被调教的言行?格外谨慎,平时各个都不爱说话,走?路是脚步也轻,突然从黑处冒出来一个,又穿着白色的制服,更像是幽灵。
十几岁的梁序之厌恶极了那样的环境,没想到如今,他自己的房子也让他弄成差不多?的样子。
两杯酒入喉,他站起身,想去客厅走?走?。
刚靠近,又看到被挪去玻璃窗边的那台沙发。
原先沙发的位置是背靠窗的,钟晚住进来之后,他让人挪的地。
虽然他们没交流过,但梁序之也早就看出,她跟他一样喜欢坐在靠窗的位置,或许压抑久的人都有这样的习惯。
梁序之看着沙发侧边,空荡荡的那一角,脑中还?有钟晚坐在那里,盖着毯子看书、看电视的画面?。
他静了良久,心烦意乱地转过身,点燃一支烟,又往楼上走?。
卧室里有许多?钟晚的东西,衣服、包、洗护用品,书房桌上也有不少她爱看的书,还?有一本夹了书签,是她前不久看到一半的,安静躺在那里,就像在等?待主人将它拿起来,再次翻阅品读。
梁序之一手拿着烟,另一手拨通管家的内线电话,叫人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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