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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落,叶安世和陶氏都惊呆的,就连是被他问话的朱太医,也都愕然地张长大嘴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督主大人说要进入产房?可是,产房乃徐血腥不祥之地,督主大人怎么能进入产房呢?这……这不合适啊!
叶安世他们的想法,是如今大安朝一般人的想法。
毕竟,他们几乎没有听说过有男人进入产房的,不管那人有多疼爱自己妻子。
现在汪印却提出要进入产房,难道他就不怕产房的血腥?叶安世想开口阻止,却被陶氏抢了话语“督主大人,您进去也好。
有您在产房里,阿宁的心必会安定许多。”
她生过孩子,自然要比在场所有人都要明白生孩子的艰难,也更明白产妇的心情。
对每一个产妇来说,不管身体情况是怎么样,都无比希望有至亲在身边,尤其是希望自己的相公能在身边。
产妇正在为生下他们共同的孩子而承受着巨大的痛楚,尽管生孩子是心甘情愿的,但并不代表着当时就能忍下这些疼痛。
陶氏还记得自己生叶绪的心情,又痛又悔又爱,真是恨不得杀了叶安世。
情同此心心同此理,想必现在阿宁生孩子,也是一样的心情,必定很希望相公能陪伴在身边。
即便父母至亲,也难以取代相公的作用。
汪印主动提出进入产房陪着阿宁,说明他真的将阿宁放在心尖上,她乐意见到这个。
她希望汪印进入产房后,阿宁会觉得好些。
听到陶氏这么说,叶安世自然就没说话了,朱太医则回道“既赌此,那督主请随我来,先准备一番才能进去。”
产房虽然常被认为是污秽血腥之地,但是在朱太医看来,产房比其他地方都要干净,自然就不能让汪督主这样随便就进去,免得还为产房带去污秽。
因此,他让汪印重新换了一套干净的衣裳,还用干净的帕子将其头发都包裹起来,双手自也是清晰干净,一切准备妥当了,才让其进去。
在进入产妇之前,汪印深深吸了一口气,剧烈动荡起伏的心渐渐平稳下来。
他见不到产房里面是什么样的,不知道阿宁是什么样的情状,不知道阿宁见到他会说什么,他只知道自己一定要进去。
他再也不要等候在外面,就这样看着阿宁自己一个人面对这种苦难和痛楚,他要陪在阿宁身边,要握着阿宁的手,与阿宁一起度过这个艰难时刻,共同迎接他们孩子的到来。
当他走进产房,见到叶绥的样子后,心中顿时酸涩,眼眶蓦地一红,险些要流出眼泪来。
他一生几次征战,见过许多血腥的场合,经历过无数生死时刻,但从来没有一刻像这样,只闻到一丝若有似无的血腥味,就觉得心脏鼓胀,几乎难以呼吸。
他最爱的人正躺在床上,脸色苍白,额头不断渗出豆大的汗水,嘴唇紧咬着,连血丝都有了,明显能看得出来正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见此,他恨不得以身代之。
叶绥正闭着眼睛在不断喘气,因为她很清楚,生孩子是一个漫长的过程,需要耐心忍性。
在这个时候,她不想大喊大叫,也不想过于激烈的动作,让自己过早的丧失力气。
因为闭着眼睛,也因为汪印放轻了脚步声,或许还因为将心力都放在了生孩子上,她没能察觉到汪印的到来。
但没有多久,她便发现似乎产房中有了变化,似乎所有声音都消失了一样,她蓦地睁开了眼睛,便看到了已来到跟前的汪印。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忍不住用力眨了眨眼,才发现这一切并不是自己的幻觉,而是真的!
巨大的惊喜袭上她的心头,她有无数话想说,但声音艰涩,只能哑声问道“半令,你怎么来了?”
她万万没有想到汪印会在产房之中,在见到他的一瞬间,她内心的欢喜难以形容。
他来到了她身边,她便安心了。
无论生孩子有多痛,无论这个过程多漫长,她都心有愉悦。
汪印握紧了叶绥的手,握得那么紧,希望给她力量以及慰藉,同样哑着声音道“阿宁,我来了,我来陪着你。”
他没有提到孩子,尽管这个孩子是他们共同所期待的,是他们彼此相爱的象征。
在这一刻,他只想让阿宁知道,他来到她的身边,不是为了孩子,而是为了她而已。
叶绥明白了他的意思,双手回握着,两个人十指紧紧相扣,彼此对望着,一切尽在不言中。
因为盖着薄被,汪印只闻到了那股血腥味,却并没有真正能看到的下半身,看不到她生孩子是什么样子的。
说起来也好笑,他一生杀伐果断,但是在这一刻竟然不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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