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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追好笑:“为何怕被陶夫人听到?”
“若是传到娘亲耳中,八成又会以为我在打你。”
萧澜靠在他身边,枕着手臂道,“以后别再下山了,在这小院中好好待着吧,否则若是病了倒了,连个大夫也不好找。”
陆追裹着被子答应一声,觉得身上暖了不少。
萧澜挥手扫灭烛火,四周便暗了下来,屋内寂静,甚至能听到枕边人的呼吸。
时间寸寸流走,两人却谁都没有睡意。
陆追突然问:“你在想什么?”
萧澜答:“冥月墓的那片花田。”
陆追:“……”
萧澜侧首,在黑暗中看着他:“在那里究竟曾经发生过何事?”
陆追半撑起身子,黑发倾泻铺满软枕,像是在夜色中闪着光,语调一挑:“先说说,你都想起了些什么?”
萧澜道:“想起了花田,和你的眼睛。”
“只有这些?”
陆追又躺回去,“那我不告诉你。”
萧澜有些好笑:“为何?”
“要么自己想起来,”
陆追道,“若是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便要如何?”
萧澜问,“骂我一顿,还是扎我两刀?”
陆追却转了话锋:“你可知在王城中,有多少人排着队想嫁我?”
萧澜想起了山海居那一大群穿红戴绿的媒人婆。
再想说话,身边人的呼吸已经变得绵长起来,不管是真睡还是装睡,总归都是不想再提此事的意思。
萧澜替他掖好被角,也未生气。
即便记忆残存无几,他却也能断定,发生在花田中的,一定是极好的事。
将来总有一天会记起。
翌日清晨,待陆追醒来时,身侧已空空荡荡。
萧澜一早就下了山,先去城里吃了早饭,又漫无目的游来逛去,甚至还站在一家青楼门口徘徊许久,直到确定一切都已落入鹰爪帮眼线的眼中,方才悠哉回了枯树林。
裘鹏也未在意,只叫到身边问了两句,见他还是一脸冰冷寡言,便将人打发到一边,转头继续去新欢处寻乐子。
到了傍晚,陆追也下了青苍山,却未再去枯树林,而是易容成商贩,前往洄霜城内的一家茶楼——这里三教九流之人都有,平日里很是热闹,去得晚还会没有位置。
比如说这阵,陆追刚坐下没多久,便有人过来拼桌。
三人腰间佩着刀剑,显然都是江湖人。
“多谢这位小兄弟。”
坐下之后,为首那人豪爽道,“你这壶茶也算在我头上,一并结了银子便是。”
“这怎么好意思。”
陆追笑笑,又道,“果真是武林侠客,出手就是阔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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