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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琼琚并没有避开她,反而往榻背上又靠上些,露出身前更多的位置容贺兰敏抚摸,合眼笑了笑,“妾乏得很,一会又贪睡了,阿母有话直说吧!”
贺兰敏的手顿在她腹上,莫名恼怒道,“你倒是阿母常长阿母短唤得挺顺口,人还没过门,哪来的脸面!”
“阿母亲至红鹿山接妾,众目睽睽下,不是自称阿母接你回家吗?”
谢琼琚笑意婉转,低喃道,“阿母喜做伪君子,妾不过是附和您做个小女子。
既然您不喜,妾不唤便是。”
谢琼琚顿了顿,“夫人,您有事说事。”
贺兰敏将人来回扫过,收回手冷嗤道,“你如此破罐子破摔,小心旁人性命为你所累。”
“这话,妾得还您。”
谢琼琚低眉看着隆起的胎腹,又深吸了口气缓神,“该是您莫要刺激妾,薛大夫不会没告诉您妾的状况,或者在您一手调理下妾身子几何,您不会不清楚吧?妾何时一口气上不来,何时一闭眼再也醒不来,母子俱陨,不划算的怕是您!”
殿中静下几息,贺兰敏诧异的眸光慢慢恢复平静,“薛素道你郁症缠身,思维不济。
不想竟让你想明白了!”
“你说的没错。
我不在意你性命,但你腹中这个,我是一定要保的。”
贺兰敏也不再伪饰,承认道。
谢琼琚颔首,似觉攒了些力气,只应声道,“当日郎君出征,遵从妾意,将妾安置在红鹿山上。
一来山有防备,而来他是同前头去冀州验兵一样,将妾的安全重新放在您手中。
妾凡有危险,皆是您之错。
故而您自然不敢碰妾。
只可惜,他大抵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早在妾入山之前,您的计谋便已经开始,是您换了妾的避子药,是不是?”
“怪不得吾儿魂迷心窍,可真是玲珑心肠。”
贺兰敏含笑颔首。
“高门后院里的事,大抵你我女子之间会机敏许多……”
谢琼琚靠在榻上,又缓过一口气,轻叹,“所以一尸两命,我便还是死在您手上。
这同我未有孕而亡,你同样无法向你儿子交代是一个道理。
故而,你欲用一生来抵一死,杀掉谢氏,保下谢氏用命换来的孩子,以此逃掉你的罪孽,平息你儿子的怒火,用吾儿之生延续你儿之生,对吗?”
“对!
既然你想得这样明白,我亦没什么好说的。
也好,总算死也是个明白鬼。”
贺兰敏看她一眼,“如你所愿,我还得留着你的命养我孙儿,也不多扰你了。
此来就是给你看个喜讯。”
贺兰敏从袖中掏出一封书信,很明显是贺兰泽的第二封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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