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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聘礼
他的阿尔兰病得比他想的更厉害。
图勒巫师没说话,修如玉竹的手指搭在仇薄灯的颈处,带着骨玉戒的指节贴在下颌侧。
颈动脉在虎口下博动,象征生命的血液在其中湍流。
片刻,他迫使仇薄灯抬起头,露出漂亮脆弱的线条。
微冷的齿尖落了下来。
就像初见那一晚,强硬、锋利,几乎抵在骨上,只要牙尖上下一错,就能撕开雪白细腻的肌肤,撕开柔韧的血管,让血喷泉般汩汩涌出。
极其特殊的安抚。
不是正常小两口吵架时的甜言蜜语,更和温情扯不上关系,暴烈而残酷地将少年的生命衔于唇齿之间,拿牙尖咬,拿齿锋碾,最后再来回温热地舐——比起歉意的安抚简直更像摧毁,摧毁底线,摧毁本能。
自我保护的生理反射要仇薄灯赶紧逃跑。
仇薄灯理都不理,直接把它丢到一边去,低低闷哼着,仰高脸,紧紧抱住恋人的脑袋,方便他咬得更狠更过分一点。
——昨晚的假设真的吓到他了。
他宁愿恋人真的将自己吞食进腹,也不愿意接受那种可怕的可能。
“不会的,”
图勒巫师声音低沉阴冷,“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把阿尔兰抢回来,让阿尔兰逃都逃不掉。”
他折下怀中的少年,将他按下去,亲吻,“是别人找到你也一样,我会杀了他,我会把你抢回来。”
流水般的黑发散在金丝绣枕套上,连带少年细瘦的手腕一起压进去,图勒巫师半撑着身,吻盖在犯起病来,呼吸急促的少年额头。
仇薄灯自以为神智清醒,其实早已经陷入谵妄的旋涡,瞳孔比往常更大一些,颧骨也透出隐约的热红。
眼睛、睫毛、鼻梁、唇瓣、下颌……
都被一一吻过。
“阿尔兰的这里,这里,都是我的。”
“谁碰就砍了谁的手。”
“谁看就挖了谁的眼。”
“再把他们的灵魂全都拖出来,扔进炽火里烤上一千年一万年。”
“……”
我是你的信徒,你的俘虏,你的囚徒,我将永生永世追逐你的脚步,不择手段要你停驻,哪怕要以种种可悲的,令你厌恶的面目——该害怕的人,是我。
永远只有我恐惧你不愿意爱我怜我的余地,永远只有我患得患失的怀疑。
所以,不用害怕。
永远不用害怕我找不到你,阿尔兰。
无声的话语如圣山的侧影,藏在图勒巫师的眼底。
“……至于阿尔兰,”
年轻巫师薄冷的唇与微冷的气流,一寸一寸膜拜过少年起伏秀美的线条,让他睫毛不住颤抖,“抢回来的阿尔兰沾了别人的气息,要好好洗干净,从里到外,用我的……”
仇薄灯的脸庞猛地烫得快要烧起来,面颊在穿过冰拱落下的阳光中,呈现出极漂亮的绯红。
简直就像东洲名窑里的甜白瓷被自里而外烧得彤红透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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