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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访过许小仪,谢珝真思来想去,觉得自己还是得去见一见钱顺仪。
出于一种她自己也说不清的本能,谢珝真在发现了皇帝的表现有些异样之后,就更想将这整件事情搞清楚了,冥冥之中似乎有个声音在告诉她,往冷宫走一趟,定能再捞出些线索来。
冷宫的位置就在惩治犯错宫人的掖庭宫隔壁,十分的清冷偏僻,已经是皇宫的最外围,宫道上孤单单的几个宫人来去匆匆,老旧的宫殿虽不至于年久失修,但也森冷得很,高高的围墙将冷宫和内宫分隔开来。
冷宫的另一面同样修着高高的墙,墙底下是京河的一段,被羽林卫把守着,日日夜夜都有兵丁来往巡逻。
谢珝真只好奇了下宫道尽头那扇被羽林卫把守着的紧闭的门,便不再关注,带着宫人们朝着冷宫的大门走去。
看守冷宫大门的是两个年轻力壮的太监,因冷宫目前只住着钱氏一个,往日也没人回来,他俩便懒散地坐在门口,手边摆着一碟子炒过的黄豆。
见到有位打扮华贵的美艳妇人大摇大摆地穿过月门进来,两个小太监立马拍拍身上的灰站起来,恭敬讨好道:“见过这位娘子,不知娘子为何而来?”
夏至往前一步:“我家娘子乃寿宁宫谢才人,想进去见见昨日来的钱氏,不知眼下她可方便探视?”
她说着,手里拿了两个素色的荷包出来,两个小太监忙不迭地接过:“方便方便,当然方便!”
他们一掂手里的重量,腰弯得更深,脸上的笑也愈发真诚。
一人忙着去将门口的东西收拾了,又用袖子擦了几遍台阶的灰尘;另一人则是殷切地跟在谢珝真身侧,自我介绍道:“谢才人娘子赏,小的是冯贵,他是周四,才人娘子但凡有个什么想吩咐的,直接叫咱们就行。”
谢珝真点点头:“你有心了。”
冯贵笑得脸上几乎快要起褶子:“应该的,应该的。”
冷宫的活计基本上捞不到什么油水,他们这种底层的小太监,还时不时得被上头的太监宫女剥削,日子过得紧紧巴巴。
他倒是有心给自己筹谋着换个地方,奈何一没门路,二不会奉承,三攒不下银子来行贿......哪知昨天外头送了个罪妃进来,这银子也就跟着上门了呢?
“刚刚里头那位家里来的夫人才走呢,”
冯贵开心地捏着荷包,“听着动静不小,不如小的给娘子打个头阵,免得她暴起伤人?”
“哦?”
谢珝真反问道,“钱家来人看她了,来的是钱氏母亲么?”
这个冯贵就答不上来了,他只是听见里头两人说话声音很大,但又没认真去听到底说了什么,于是他挠挠头:“那位夫人来的时候只说是家里人过来要探望废妃钱氏,倒没说自己是哪个。”
不止如此,分明也是个穿绸缎戴金簪的,给的赏钱竟然是十来个铜板,抠门得很。
冯贵暗暗不屑。
谢珝真没再说什么,而是示意他上前开门。
门一打开,谢珝真看见钱氏披头散发地坐在地上,她脸色苍白泪流不止,听到有人开门的声音,木木地转头看过来,见是谢珝真,钱氏脸上才多了几分鲜活的恨意。
钱氏手心攥着那个小小的瓷瓶,下意识地往袖子里藏了藏:“你来这儿做什么,看我的笑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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