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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2页）

夜明很清楚，涂山容容根本没有下重手。

虽然那一掌拍碎他的肋骨，伤到内腑，但他从断崖跌落却没有摔死、还被路过的颜如玉捡走，绝对不仅仅只是运气。

他随口道：&ldo;因为师父前几天刚知道是我教唆你下的山‐‐&rdo;

可怜的颜如玉当即就吓呆了。

&ldo;不会吧！

这、这都快半年了，师父还惦记着这件事情吗？！

&rdo;

&ldo;而且，她刚好见了你我二人合力给断崖凉亭挂的那块牌匾，&rdo;少年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ldo;嫌我写的字丑、你削的匾烂，新仇旧恨涌上心头……然后我就倒霉了。

&rdo;

颜如玉看起来已经相信了：&ldo;那、那我该怎么办才好？&rdo;

夜明道：&ldo;我能被你捡到，说明师父肯定已经查明你在哪里了。

说不定今天她就会上门，把你提溜回去问罪……&rdo;

他话音未落，颜如玉已经飞速冲到门口，扒着门框小心地往内看去，可怜兮兮地道：&ldo;那师兄‐‐我先出去避避风头？&rdo;

像颜如玉这般好忽悠的妖，也是夜明生平仅见，他好笑地道：&ldo;是是，你快去吧，一会师父看见你我二人一起，又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到时再挨上一掌，你身强体壮不会有事，师兄可撑不住了。

&rdo;

颜如玉用力点点头，拔腿便溜走了。

忽悠走了颜如玉，夜明慢吞吞地从床上爬起来，再次去搬角落里那坛酒。

颤抖的双手已举不起酒坛，他取了两个杯子，一杯斟满了酒，放在桌前，另一杯则自斟自饮。

他用手撑着下巴，静静地望着窗外逐渐暗下来的天色。

一轮上弦月已经升到了天空中央，在澄碧如洗的天空之中，慢慢变得愈发明亮。

归巢的鸟发出阵阵鸣叫，呼啦啦落入树林，宁静与嘈杂，在暮色之下微妙地融合为一体。

&ldo;啼鸟还知如许恨，料不啼清泪长啼血。

&rdo;

&ldo;……谁共我，醉明月？&rdo;

他醉眼迷蒙，低下头来，安静地看着面前满斟的酒杯。

也许重伤之下，连神智都不太清楚，夜明只觉得眼前一花，本来空空荡荡的桌前，忽然多了个人影。

一只纤纤素手端起酒杯，不知何时出现的绿发少女坐在夜明对面，仰首将之一饮而尽。

&ldo;你来了啊。

&rdo;苍白的唇勾出无力的笑容，褪去血色的脸上似是十分平静，少年吃力地拎起酒坛，要重新给涂山容容斟酒。

只是那双手与往日的平稳相差甚远，稍微一颤，酒便洒了下来，带着清香的液体落满一桌，沾染了涂山容容的衣襟。

&ldo;抱歉，&rdo;少年道，&ldo;没什么力气，手不太稳，让你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