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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茫怔了一下:“为什么?”
墨熄神情冷淡而刻薄,轻描淡写地说了三个字:“他死了。”
几许静默,顾茫茫然地:“什么?”
“死了。
头首分尸,东市处刑,尸首挂了三日。”
不知是怎样的仇恨让一向清正的男人如此恶毒,汩汩的毒汁从心底漫上来,淬在唇齿之间。
墨熄不去看顾茫的脸,他依旧望着窗户和窗户下散落的光斑。
他说:“真抱歉,世上早没这个人了。
你想也是白想。
平白浪费你自己的感情和脑子。”
顾茫睁大眼睛。
他如今已会了很多的词句,所以他听懂了墨熄全部的话。
可是这一刻他忽然希望自己还是落梅别苑里那个只能明白最简单句子的人,他一点都不想懂得墨熄的意思。
顾茫嘴唇动了动,想说话,心口却是割裂的疼。
他并没有太多的惊愕,好像潜意识中就是知道陆展星已经死了,好像很多很多年以前,他已经经历过这样的离别与痛楚。
但他没有料到这块血肉纠结的旧伤疤会被墨熄重新挖出来而后毫不留情地撕裂刺穿——他蓦地低下头,眼前有些模糊了。
墨熄倏地回过脸来,咬牙道:“你哭什么?”
“我……不知道……”
“都过去这么久了你还要再为他难过?”
墨熄的胸腔里血流翻涌,他仍压制着自己,但眼眶已泛起了血丝,“顾茫,你他妈的,疯了吧。”
顾茫只抱着头,喃喃道:“你不懂的。
你不懂的……”
“我不懂什么?!”
顾茫这种本能的袒护让墨熄心口一窒,蓦地震怒了,他哗地扫翻了床几上的碗盏,碎瓷乒乒乓乓砸了满地。
墨熄倏地起身,提着顾茫的发髻,强迫他抬头一转也不能转地看着自己。
“你知道陆展星是什么东西吗?”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一个废物吗?!”
“……”
“是,他是你的兄弟。”
墨熄的目光几乎要这样探下去,将顾茫的心肝肠肺尽数掏出,揉碎在自己掌心里,不让他再为旁人难过。
他那么恨,那么渴,那么无所适从。
以至于他的手都有些抖了,墨熄低怒道:“可也就是你的这个好兄弟,是他当年在沙场上一时冲动斩了来使,是他酿成大祸点燃了其余中立两国的愤恨,是他把祸水东引让重华当年腹背受敌多少人无辜受累身死!
!”
“这些你都想不起来了是吧?好!
我来提醒你!
我告诉你!
!”
“你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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