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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定定看着聂辰和霍子南,眼神复杂,有仇恨,有鄙夷,也有悲悯。
终点到了么?原来这一世,是要这样结束啊……聂辰刚才的话还回荡在耳边,霍子南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本来麻木的大脑如同被一道雷电劈过般雪白透亮。
他用力拽着聂辰的手停了步子,询问地看着他的眼睛。
大雨滂沱,隔着细密的雨雾,霍子南依稀看见聂辰对自己笑了笑,坦然,淡定,没有一丝犹豫。
&ldo;不……&rdo;
话音未落,他的嘴就被聂辰冰凉的唇深深攫住了,温热柔软的舌温柔地抚慰他干涩的口腔,聂辰吻的小心翼翼,又贪恋无比,好像把前生今世的一切都要诠释在这个吻当中似的缠绵悱恻。
无视甲板上众人的侧目,聂辰越吻越深,刚劲的手指细细抚摸他的头发脸庞,吸出他的舌头反复舔吮,那么深,那么用力,仿佛要把他尚未出口的反对彻底击碎一般,毫不留情。
大雨浇在脸上,霍子南几乎有些喘不过气来,原先的念头渐渐融化在这个缠绵火热的吻当中。
算了,随他去吧,活着不比死了快意,也许,到了另一个世界,我们还能在一起……
他们就这样吻着,吻着,好像要吻到台风来袭,世界末日,直到一切都化成齑粉,灰飞烟灭……
不知过了多久,聂辰终于松开了他,退后几步,从腰间抽出了一柄手枪,举枪对准了他的胸口。
扣动扳机的一瞬,霍子南依稀看见聂辰的嘴动了动,好像是说:&ldo;等我。
&rdo;
沉闷的枪响,在巨大的雨声和引擎声中几乎听不真切,但甲板上的每个人都感觉那是一声巨响,非但响在耳边,还响在心上。
消瘦的身体在枪声中猝然倒地,鲜红的血液从霍子南胸口喷涌而出,大雨中很快就在身下晕开了一大片淡红色的痕迹。
雨太大太大,不久那痕迹就淡的几乎看不出了,鲜血和着雨水流下了甲板,冲进了海里。
聂辰僵硬地举着枪,直到阿灭走了过来,探了霍子南的鼻息,让人把他的尸体抬进船舱的时候才垂下了手,沙哑着嗓子说:&ldo;丢海里。
&rdo;
阿灭一愣,老刀也愣了,聂辰又说:&ldo;丢海里吧,让他……干干净净地去。
&rdo;
说完这句话,他头也不回地走回了船舱。
天色渐渐暗了,在热带风暴袭来之前,破旧的渔船回到码头。
无视漫天挥洒的暴雨,聂辰步伐坚定地下了船,从上车直到回到老宅,他目光阴沉而又焦灼,却始终没有说话,只沉默地看着窗外飞速闪逝的海岸线。
那把杀了霍子南的枪一直被他握在手里,保险开着,乌黑的枪口闪着寒光,像是时时刻刻还准备再开一枪似的,看得老刀心惊肉跳。
想让阿蟹收了他的枪,但看看他的脸色,老刀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天黑透时他们回到了老宅,老刀发现聂辰的脸色比早上起床时更加灰败,早就悄悄让人叫了马医生在家里等着。
卧室里,聂辰身上黑色的衬衫裤子都湿透了,马医生层层解开他腰上腿上的绷带,狰狞的伤口被雨水泡的发白,周围的皮肤都红肿了起来。
在清洗包扎伤口的过程中,聂辰始终握着那把枪,直到全都收拾妥当了,马医生要给他打消炎药,他才沙哑着嗓子说:&ldo;出去。
&rdo;
没人敢违拗他的命令,都退了出去,聂辰就这样坐在窗前的椅子里,也不开灯,只呆呆看着外面铺天盖地的大雨,良久,才那把上了膛的枪放在了一边的桌子上。
此后的整整一天两夜,聂辰都没有出卧室,他不吃不喝地坐在窗前,一瞬不瞬地看着海的方向,仿佛研究着窗外肆虐的风暴一般,认真、专注。
第三天上午,连着两天没有出现的猴子忽然出现在了老宅门口,越野车停在车库,他快步上了楼,推开了聂辰卧室的房门。
&ldo;都办妥了。
&rdo;
&ldo;哦……&rdo;聂辰像是忽然松了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终于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猴子走近了他,轻轻拿起了桌上的枪,退出了枪膛里唯一的一粒子弹,而后轻步出了卧室,替他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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