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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落同样被辣得够呛,他勉强保持住优雅,拿起纸巾擦了擦唇瓣的酱汁,翻个面擦掉汗水,双手握着冰凉的水瓶小声吐气。
过载的辣使他白皙的脸庞浮上一层浅淡的红,眼尾潮意洇开,平日里冷淡的俊秀容貌竟显出惊心动魄的明艳来。
“陈哥。”
向钧辣得两个字两个字往外蹦,“我明天,嘶哈——明天,就走了。
你,嘶嘶——一定要,好好的。”
“什么?”
陈落好笑地看他,“你搁这儿拼图呢?”
“就,”
向钧小陈落四岁,一米七的个头,胖乎乎的,一双小眼睛晶亮机灵,他憨厚地笑,“我特别,特别,感谢你。”
陈落只当他说的买棺材的旧事,摆摆手:“太久了,提那个干嘛。”
“是啊,太久了。”
向钧灌下一口凉水,说话连贯了些,“这个城市里,我最挂念的,只有陈哥你。”
他意有所指,“陈哥,入冬的时候,你可要多备点货啊。”
“怎么?”
陈落想到别的层面的原因,“你是指,孔勐祥因为分手不送货给我了?不能吧,他有那么小气?”
向钧怔愣,随即反应过来跟上话头:“他那个人,一看就不老实。
冬天如果下大雪封路,孔和集团有那么多仓库的货,想怎么涨就怎么涨。
他孔勐祥是二少爷,可不得逮着你落井下石。”
说完,向钧心虚地低头,拾起筷子,在浓厚的酱汁里挑出碎米粉和碎鸡肉,“还剩这么多,咱们快点吃。”
陈落没有追问,他想到孔勐祥就心烦,用筷子搅合搅合酱汁,翻出来几块白菜吃掉。
满头大汗地解决完各自的米粉,向钧擦干净嘴巴,捏扁空空的矿泉水瓶子,扔到门口盛垃圾的纸箱里:“走吧,陈哥,豆豆该等急了。”
“说到豆豆。”
陈落把剩余的干净纸巾揣进口袋,站起身,掏出手机扫码结账,“你从哪捡回来的?”
“山里。”
向钧说,他父爱泛滥般比了个手掌大小,“它那么小,黑黢黢的,坐在草丛里,一只鸟就能把它叼走。”
“我看它吃得挺胖。”
陈落说。
两人走出米粉店,天色蒙蒙黑,西边的太阳露出半个脑袋,从头顶蔓延至天际线的火烧云,蓝粉橙黄紫,绚烂如天堂的剪彩仪式。
陈落和向钧走了一阵,到十字路口,陈落说:“九点半了。”
“嗯,我该回家了,陈哥早点睡。”
向钧笑着露出两颗虎牙,“我明天早上的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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