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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里愠恼,推开她的手,骂了一句:“胡说八道,也不怕脸红!”
相思又是莫名其妙,心道这一位怎么动不动就生气,好端端地同他商量,不答应也就算了,骂人家胡说八道不怕脸红做什么呀?难怪别人常说内宦性情乖张与常人不同,眼前这不就是明证?
正纳罕间,背后忽然有人讶异惊问:“蕴之,这女子难道也犯了错,怎么一直跪着不起来?”
说话间,满面春风的镇宁侯凑过来,扳着相思的肩臂就往那边拽。
相思惶恐,江怀越忽然抬手,按住了镇宁侯,笑了笑:“没有的事,我得知她来自南京,一时想念故都,就与她说起了小时候的事情,竟忘记叫她起来。”
席间众人都在高声谈笑,他与相思低声相语,又用的都是南京话,镇宁侯就在旁边,却也没听到内容。
“原来是这样,我倒才想起来,你以前就在南京待过。
哦,对了,你那干爹也是南京人。
要说起秦淮河啊,那里风光也真是好……”
镇宁侯明显喝醉了,言语渐多,舌头也打结。
江怀越瞥了她一下,相思这才站起身,低首侧立一旁。
此时酒楼老板进来,看众人已经喝至半醉,便推开雅间的隔门,原来里面帘幔低垂,另有可供休息的别致天地。
小厮们忙着沏茶送水,众官员纷纷携着中意的官妓去那边醒酒谈笑。
镇宁侯却上了头,拉着江怀越越说越带劲,相思站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江怀越见状,向镇宁侯道:“侯爷,咱们是不是也去那隔间休息,喝些茶水解解酒意?”
“好,好……”
镇宁侯起身不稳,脚下趔趄,相思在旁,自然不得不伸手搀扶。
正在这时,忽听得楼梯上脚步急促,间有叫嚷呵斥声错杂不绝。
镇宁侯愣了愣神,双眉一竖正要喝问,猛然间一声巨响,房门被人狠狠踢开,从外面涌进来一群粗壮仆妇,竟将看门的小厮撞得连跌几个跟头。
为首的华服妇人凤目薄唇,直冲到镇宁侯面前,顺手抄起桌上的鎏金酒壶,当头就朝相思砸去。
“不要脸的下贱胚子!”
相思惊呼一声连忙退让,细长的酒壶壶嘴从她额前堪堪划过,当即渗出血红,酒水亦洒了一脸一身。
那妇人揪住她衣衫还想掌掴,却觉肩头一紧,被人发力扯向桌旁。
“哪个不长眼的东西这样放肆?!”
妇人被拽得脚下不稳,幸得仆妇们上前,才没摔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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