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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贪恋地又摸了摸她的面颊,然后便提起油灯转身往地窖走去。
接下来发生的事,兰颐已不能清楚留下印象,她在高烧与越来越严重的头晕中意识模糊,只隐约感觉到仿佛有水滴滴在她的脸上。
是下雨了吗?
她还隐约感觉到单槐似乎一直很慌张,他像是在跟谁说话,对谁咆哮,她听不明白。
可是这座岛上并没有别人,只有他们俩,不是吗?那么他是和谁说话?
耳边仿佛传来轰隆隆的声音,一阵强风拂来,稍稍缓和了她的燥热,她仿佛移动着,像是被抱离了床铺。
接下来,她仅有的意识也消失了。
单槐将兰颐抱上直升机后,回屋内吹熄了那盏煤油灯。
他走出门外,转头深深看了木屋一眼,然后回过头,跟着坐上直升机。
一坐上直升机,他立即将仍发着高烧,意识不清的兰颐抱进怀里。
他抱得好紧好紧,就像怕她会突然从他怀中消失一样。
坐在前面驾驶座的两个男人,同样面色凝重。
不一会儿,直升机顺利起飞,刮起的大风吹得小岛上的椰子树一阵摇晃。
之后,直升机缓缓飞向天际,消失在这仿佛没有尽头,极为漫长的夜里。
深夜的医院,所有白天喧闹的声音都沉淀了下来,单人病房内,除了躺在床上的病人均匀而绵长的呼吸声外,几乎没有别的声响。
有一双忧伤而复杂的眸子,紧紧锁着病塌上的女子,片刻也舍不得移开。
只差那么一点点,他就永远失去兰颐了!
单槐永远没有办法忘记,当他们将她送进医院后,才知道她不仅是被水母螫伤,而且非常可能是被夏季常出现在热带群岛,之前甚至也曾经在菲律宾海域传出攻击人群,最毒的箱水母所螫伤的。
医生说,只要再晚一个小时送来,兰颐可能已回天乏术。
想起他差点没有办法救回兰颐,单槐就自责不已。
现在,虽然及时将她送达医院,捡回她一条命,却也因为先前的耽搁,毒素扩散,影响到她的心脏。
她原本就有心律不整的毛病,现在更并发心脏肥大的问题,虽然已经脱离了险境,她仍虚弱的昏迷着。
他好像总是拖累她,让她伤心,让她恐惧,从没有给过她幸福,没法让她快乐,现在居然还让她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他不止一次对天发誓要好好保护兰颐,却没有想到,每次都是他害得她如此狼狈。
早知如此,他就不该贪求这半个月的相处时光,不该贪心的想将她拉回自己身边。
早知道,他就应该在发现两人被送到那座岛上时,马上要求韩将他们接回来。
早知道,他就不要欺骗她,不要隐瞒她……
再多的早知道,都无法弥补她所受到的伤害,再多的早知道,都愈合不了他心上那越裂越大的缺口。
单槐缓缓的走到病床边,握着兰颐因为这场大病又消瘦了几分的小手,看着她苍白的容颜,他的心又隐隐作痛。
“是我不好,我没有保护好你,害你老是受伤。”
他小心翼翼地捧起她的手,像是怕弄疼了她,轻轻在她指间落下一吻。
“等你醒来,会不会恨我?恨我没有照顾好你,恨我这样欺骗你?”
单槐的声音低低的,每一个心疼的亲吻,全落在她的纤指上。
“你知道吗?那座韩买下的岛,叫做光,这是菲律宾土话,意思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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