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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第2页）

在《不是信》中，他是这样说的：这一段意思很了然，犹言我写马则自己就是马，写狗自己就是狗，多说别人的缺点就是自己的缺点，写法兰斯自己就是法兰斯，说&ldo;臭毛厕&rdo;自己就是臭毛厕，说别人和杨荫榆女士同乡，就是自己和她同乡。

赵子昂也实在可笑，要画马，看看真马就够了，何必定做畜生的姿势；他终于还是人，并不沦入马类，总算是侥幸的。

不过赵子昂也是&ldo;某籍&rdo;，所以这也许还是一种&ldo;流言&rdo;，或自造，或那时的&ldo;正人君子&rdo;所造都说不定。

这只能看作一种无稽之谈。

倘若陈源教授似的信以为真，自己也照样做，则写法兰斯的时候坐下做一个法姿势，讲&ldo;孤桐先生&rdo;的时候立起做一个孤姿势，倒还堂哉皇哉；可是讲&ldo;粪车&rdo;也就得伏地变成粪车，说&ldo;毛厕&rdo;即须翻身充当便所，未免连臭架子也有些失掉罢，虽然肚子里满是这样的货色。

从取喻的简捷，用语的生动上说，还是陈西滢的嘲讽杀伤力大些。

鲁迅的反驳则显得力不从心。

只有末后一句&ldo;虽然满肚子都是这样的货色&rdo;，还有一点往日的俏皮。

从论战的角度说，陈西滢还有几句话也是很可赏玩的：

不是有一次一个报馆访员称我们为&ldo;文士&rdo;吗？鲁迅先生为了那名字几乎笑掉了牙。

可是后来某报天天在鼓吹他是&ldo;思想界的权威者&rdo;他倒又不笑了。

他没有一篇文章不放几枝冷箭，但是他自己常常的说人&ldo;放冷箭&rdo;，并且说&ldo;放冷箭&rdo;是卑劣的行为。

他常常&ldo;散布流言&rdo;和&ldo;捏造事实&rdo;，如上面举出来的几个例，但是他自己又常常的骂人&ldo;散布流言&rdo;&ldo;捏造事实&rdo;，并且承认那样是&ldo;下流&rdo;。

他常常的无故骂人，要是那人生气，他就说人家没有&ldo;幽默&rdo;。

可是要是有人侵犯了他一言半语，他就跳到半天空，骂得你体无完肤‐‐还不肯罢休。

再看鲁迅是怎样反驳的。

他说，这是根据了三个例子和一个赵子昂故事的结论。

其实是称别个为&ldo;文士&rdo;我也笑，称我为&ldo;思想界的权威者&rdo;我也笑，但牙却并非&ldo;笑掉&rdo;，据说是&ldo;打掉&rdo;的，这较可以使他们快意些。

至于&ldo;思想界的权威者&rdo;等等，我连梦里也没有想做过，无奈我和&ldo;鼓吹&rdo;的人不相识，无从劝止他，不像唱双簧的朋友，可以彼此心照；况且自然会有&ldo;文士&rdo;来骂倒，更无须自己费力。

我也不想借这些头衔去发财发福，有了它于实利上是并无什么好处的。

我也曾反对过将自己的小说采入教科书，怕的是教错了青年，记得曾在报上发表；不过这本不是对上流人说的，他们当然不知道。

冷箭呢，先是不肯的，后来也放过几枝，但总是对于先&ldo;放冷箭&rdo;用&ldo;流言&rdo;的如陈源教授之辈，&ldo;请君入瓮&rdo;，也给他尝尝这滋味。

不过虽然对于他们，也还是明说的时候多，例如《语丝》上的《&ldo;音乐&rdo;？》就说明是指徐志摩先生，《我的&ldo;籍&rdo;和&ldo;系&rdo;》和《并非闲话》也分明对西滢即陈源教授而发；此后也还要射，并无悔祸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