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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摩挲着指腹间黑黢黢的笔灰道。
“不是。”
谢临恩说,两手交握在一起。
剩下来的话幼瑛没有再问,即使是天生的,也多多少少带着些悲剧色彩。
何况不是。
幼瑛看向谢临恩的手,他的手本就被拶子挤压得红肿,此时不知是因为风寒还是何,更加的触目惊心,有几只杉木皮松松垮垮的。
“我不知晓你的愿望是什么,但想来不会同我说。
今日是我们三人放纸鸢,我想着讨一个好彩头,就代你写了,你猜我写得是什么?”
谢临恩低眉沉默,随后看看那抹在月影之下的纸鸢,眉目间宁静坦然:“郡主代奴婢许得是什么?”
“是希望奴婢像墨笔一般挺直,还是希望奴婢回去长安?”
谢临恩的唇角有了些许笑意,不紧不慢的说,“郡主玉手金贵,奴婢福浅命薄,实在担不起这些愿望。”
幼瑛没有料到他会这么说,她自然是希望他如墨笔笔直,也希望能够尽早回去长安。
回去长安,那边地总会安宁一些。
“我许得不是这些,”
幼瑛回覆,“你很长时间都情志过极、饮食不节,身上已经浮现出血证的斑点,不应当喝这么些酒。”
“我即使是站在千百年后看尽一切,也希望你日后可以健康顺遂、长命百岁,起码可以活得再久再久一些。”
谢临恩显然是一愣,随后笑意骤然加深,眼神却平淡如水:“郡主,你近日总是说这些,看来是真的忘记了许多事,原来郡主喜爱得是腰板挺直的奴婢,是在长安时候的奴婢。
郡主以往可遣人将奴婢送去西市发卖,就在上个月,郡主还要看奴婢放纸鸢,盼着奴婢早点死。”
“你何不继续问问雀歌是如何痴傻的?”
他动了动身子,屈膝跪坐在阶上,看上去也饶有兴致。
幼瑛看着他一字一句,有些迟缓的问:“是与我有关吗?”
“无关。”
谢临恩回。
幼瑛大抵明白了一些,应是与他有关,且足以是一根可以刺穿他心窝的刺。
可是,
纵使这样,他今日也奇怪得很。
他素有隐忍之能,才会在日后权柄更迭中左右逢迎、握上重权。
他再厌恶李庐月,也会忍耐到底、绝不张扬,就像是以往那般听之任之、愿打愿挨。
是她说得话都太过于冠冕堂皇了吗?
让他回去长安,让他长寿无虞。
亦或是喝了酒的缘故吗?他才会这样行事,丝毫不会顾虑是否会激怒李庐月。
“我不问了。”
幼瑛伸手去握住他蜷曲在一起的手,握到自己的眼前,枕在自己的膝上,让他松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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