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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才咄咄逼人,是月棠对先生不住,”
寻月棠听得迷迷糊糊,只能先道歉再说,“只是,若你我二人梦中情形相似,那未来是否与梦境有关,那便真不好说了。
此事便做我二人秘密,若有助益三哥之事需要月棠帮助,请尽管开口。”
郑从拙起身拱手,“谢将军便如凉州界上的定海神针。
请姑娘放心,从拙虽不才,但求学十载,心里总也是装着为百姓做事的心思,若能力可及,自不会眼睁睁看将军遭歹人谋害。”
寻月棠送他到店门口,福礼送行。
琢磨整宿的事情似乎是有了个了断,但心情却一点都没法放松:若是连郑先生都无法看清三哥前路如何,那是否是说明,当下种种变数,并未对三哥的命运起到一点影响?
三哥,还是要抛躯幽州吗?
她心里难受得紧,一夜没睡的疲惫再次翻涌上头,这次的来势就比刚起身时要厉害得多,脚步都踉跄,走到厨房门口,见阿双与陈婶子正在忙碌,“婶子、阿双,我身子不太舒坦,晌午就只供应琉璃羊肉罢,辛苦你俩了。”
阿双点头,陈婶子凑近前摸了摸她额头,“脸色虽不好,但也没发热,快些去歇息,年轻人就如同春天里的苇子,哪怕折上一折,休息过来就很快好了。”
“诶,这就去。”
进屋躺下,头疼欲裂,无论如何都寻不到个舒坦的姿势,寻月棠索性坐了起来,一下一下轻轻锤着太阳穴。
并未感觉自己坐多久,突然响起敲门声,寻月棠扬声:“婶子,何事?”
陈婶子是长辈,比阿双更会照顾人些,寻月棠猜她此刻大约是不太放心,又敲门来问问。
“月棠,是我。”
当真出乎她意料,竟然是三哥!
寻月棠本就想他想的紧,不曾想他竟真的来了,一番大喜过望,连鞋也没穿,只穿了双棉袜便去开了门,“三哥!”
“听郑先生说你今日脸色不太好,我来看看,”
谢沣说道。
“三哥,”
寻月棠出声就是哭腔,一下子扑进了谢沣的怀里。
许是因为身子不适、许是因为又惊又怕、许是因为担心失去,寻月棠抱得无比用力,好像觉得她抱得够紧,那谢沣就不会去幽州、也不会有闪失一样。
他策马从城外而来,身上是满满寒意,这寒意之上,却全是她熟悉他的,松柏味道。
寻月棠大颗大颗地掉泪,又大口大口呼吸,飘了近六个时辰的一颗心,也终于算是归了位。
谢沣自是能察觉到她哭的,也顾不及体味被她拥抱的餍足,只是一手紧紧回抱住她,另一手一下一下抚着她发顶,温柔又心疼地轻声问她:“可是又梦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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