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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待程萧疏想看真切时,他却快速别过头:“谁要你做这些。”
程萧疏好笑,直把单子给他:“自己看,我要去洗漱。”
应亦骛才不伸手,悄然抹去泪水,方才转过头来走到他身边:“你伤能碰水么?下人会不会瞧见?”
程萧疏逮到机会便要问:“你哭什么?”
“夜里风大进了沙子,自然落泪。”
应亦骛见他全然不回答正事,只晓得插科打诨,急得轻轻推他:“说啊。”
“可以,不会。”
他抓住应亦骛的手腕,将单子塞进他掌心:“等我。”
应亦骛拿着单子回到房中,只见条条列的都是他喜欢的书,不晓得是不是梁盼烛有意而为之,不少还是极难找的,最终倒累到徐涂温身上去了。
下人还在为他搬书,应亦骛不知不觉走到书房中,穆国公府处处讲究,随便取一角出去都能察到其锦天绣地,不过程萧疏的书房过于奢华,倒没几分风雅,他问:“五公子常来书房么?”
他没有特地问谁,但自有机灵的下人主动答:“回少夫人,五公子不常来的。”
应亦骛本能想逃避这个称呼,不自在了半晌,下人见他发呆,却是揣测错了心思,多话道:“先前为着写诗,倒是将自己关了两日,那便是待着最久的时候了。”
“他自己写诗?”
应亦骛很是迷惑:“不是梁盼烛帮他写的么?”
自家五公子这丑事闹得人尽皆知,下人有些讪讪,但还是如实答:“初时五公子也是打算自个儿写的,写了不少呢,最终都扔掉当做废纸了……”
应亦骛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踱步回到房中,唤人问:“昨夜的合卺酒呢?”
他根本就不曾想过要好好成亲,一来便刺了程萧疏一刀,合卺酒自然也未饮下。
好在没有人当他是胡言乱语,很快便端上酒与杯盏,又悄无声息地退下。
应亦骛为自己斟酒,迟迟未饮。
他很是清楚,世上能为他做到这份上的人不会再有第二个了。
管他程五是一时兴起也好,还是真的如他所言,要地久天长也罢,但这一番痴在眼下已然足够罕见,也足够令他寸阴是惜。
自己当下应做的,总不能还是一味的辜负。
……只是终有不甘,可不甘似乎也随着两三杯酒下肚,暂时被悉数平定。
——
程萧疏洗漱过后,刚跨入殿中想叫下人在外间设好床榻,却未见一个人。
再往里走几步,只嗅到轻微的酒气,应亦骛显然也刚刚洗漱过,就安安静静地坐在烛火下,长发也披在身后,发尾还有些湿意,背对着他举着酒盏,好乖。
他只是静静看着,不会靠近,因为怕打扰这样的静谧。
可应亦骛回头问他:“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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