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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唇舌一动,缓缓咀嚼起这名字,“悬荆。”
长应将剑鞘一侧,那剑身噌一声探出半截,那剑刃并非洁白一片,而是黑沉沉的,好似一块被打磨锋利的砚台。
此剑出鞘之时,她身上灵力也随即涌出,如狂风一般朝下席卷而去。
这灵力震荡开来,上禧城内坍塌后散了遍地的碎石和尘屑飞扬而起,本就陷入昏暗的上禧城更是昏天黑地,若非城中还有灯火,想必是什么也看不清了。
长应将剑扯出了剑鞘,那同样也是黑沉沉的剑鞘登时化烟消散,那柄剑嗡鸣一声,似在回应。
“他竟是被跟你走了。”
渚幽字斟句酌道,“魔域失了个第一主,你倒是得了一柄好剑。”
她已将灵丝一一览尽,旧事也全然记起,自然知晓这龙在数千年前是得了一柄魔剑的,只是未料到,这剑竟是悬荆。
悬荆此剑脾性不好,分外慕强,旁人皆碰不得他,只长应能用。
渚幽恍然大悟,难怪先前在魔域中时,这悬荆便常常在外,似是在寻人,后来见到稚女模样的长应时,好几回在暗中偷偷打量,她那时戏谑说悬荆是老剑寻主,得打磨锋利些才能被长应看得上眼,未曾想她一语成箴,这剑还真就是长应的。
长应颔首,“他三千年前便被我所伏。”
她猛地挥剑而下,一道银白寒冽的剑光登时劈了下去,似是这上禧城离了九天还不成,还要将其四分五裂。
渚幽瞳仁微缩,冷声道“你要做什么?”
她素手一抬,见状连忙挥出赤红的灵力,想将那剑风卷回来。
一白一赤两道光前后追逐着,在这星罗棋布的屋舍间如游鱼般闪蹿,比之流星还要迅猛。
白电倏然在地上劈出了一道裂痕,细细窄窄,尚称不作是沟堑,可在潜入后,却炸得里边轰隆作响,硬生生裂出了一道沟来。
赤光尾随而入,紧追着往深处钻探,可未料到,一股不明来由的威压竟震得两束光齐齐消散。
赤电消散的那一刻,渚幽胸膛微震,她的灵力竟不知被卷到哪儿去了。
她虽知这上禧城有些古怪,尤其是那被观商称作是无渊的地方更是古怪无比,却未料到,上禧城中还有这般多的古怪之处是她还未发觉的。
她怔愣低头朝那沟堑看去,只见蜿蜒迂曲的沟堑边上,一列屋舍要倒不倒,在周边的妖魔倒地不起,俱是昏迷了过去。
但他们并未被伤及,似乎这威压有意未要去他们的性命。
如今她已入极,境界已与长应不相上下,本以为三界里已难寻到敌手,不曾想,竟还有如此威压存在,只那么一下,便令她胸腹钝痛。
渚幽抬手按住了胸口,里边一颗心蹦动不停,她思来想去,即便是想数千年前的灵丝也翻来覆去的找寻一遍,也不知释出这威压的会是谁。
她立即侧头朝长应看去,只见长应也在皱眉沉思,分明也无头绪。
“这是什么。”
长应回头问道,她将悬荆攥紧,猛地又劈出了一道剑风。
这一回,渚幽未施出灵力去追。
只见那银白的剑风循着那道沟壑又径直往下,未料到,还未探至底,那剑风似是被人逮住了一般,竟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而后,一道烈风从那深沟下旋了回来,比方才的剑风还要快上几分。
长应竟险些未避开,硬生生被切断了一缕发。
那乌黑的发丝轻盈落下,飘摇着好似鸦羽。
渚幽心骤然一动,好似那发梢搔在她心头一般,她看长应似是未在意,也不知从哪儿生出此等心思,竟弹指挥出了一缕灵力,将起卷了过去。
她撘在腿上的手慢腾腾一攥,把那丝丝缕缕的墨发纳入了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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