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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2页）

&esp;&esp;不远处一片苍翠，田间遍布糯稻、小麦和玉米，许多还是稚苗，许多已经窜到齐人腰间的高度。

&esp;&esp;“罢垂纶，还酌醑，孤村遥指云遮处……”

&esp;&esp;孩童骑在牛背上唱歌，“哥，下一句是什么？”

&esp;&esp;稻田间有人听罢直起身，与他笑道：“下长汀，临深渡，惊起一行沙鹭。”

&esp;&esp;“酌是什么意思？”

总角年岁的孩子有数不尽的疑问，“醑又是什么意思呢？”

&esp;&esp;“酌是斟酒，醑乃杜康。”

&esp;&esp;“你怎么知道哇？”

&esp;&esp;“书上……”

&esp;&esp;“嘘，小声些。

你哥偷偷读书，若是被发现可就麻烦了。”

另一妇人钻了出来，单手叉腰，抹了一把额角汗水。

&esp;&esp;牧童：“为什么不读书？是不想吗？”

&esp;&esp;妇人答道：“当然不是了。

因为在大俞啊，有些人是严令禁止读书考学的。

无法进仕，甚至……不能娶妻。

可能一辈子只能待在僻远乡野。”

&esp;&esp;“乡野给他们庇护，也困他们入囹圄。”

&esp;&esp;“孩子，你应当庆幸自己不是哥儿。”

&esp;&esp;眩晕感终于消失，纪方酌动了动手指，感到乏力难耐。

&esp;&esp;他刚才居然从梯子上跌了下来！

&esp;&esp;意识渐渐清明，他忽然身体一僵。

察觉一种不知从何而起的灼热，强势地占据了身体，一时只觉四肢乏力，动弹不得，像发了高烧。

&esp;&esp;等等！

&esp;&esp;他闭眼摸了摸身下的垫子，质感粗糙坚硬，并不像自己宿舍里晒好的被褥那样柔软。

&esp;&esp;坏大事了，他尝多酒酿迷迷瞪瞪走错屋了？

&esp;&esp;他猛然睁开双眼，眼前画面却不如所料——

&esp;&esp;灰白的土墙、残破的窗纸、砖砌的灶面和矮桌……

&esp;&esp;甚至连他当下躺着的床，竟然是个铺着草席的土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