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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冉常笑话她对香烟的留恋，也仅仅是这最后一口了。

从小巧的深蓝色提包里拿出银色的烟盒，方瑾瑜熟练地夹着一支烟，静静地睇着杜冉替她点了火。

许久，她才轻声说道：“ay，我怀孕了。”

方瑾瑜眼神迷离，声音平平甚至冷淡，面上没有半点喜色。

杜冉抢过她手指上夹着的香烟，用力摁在吧台的烟灰缸上：“怎么，打算让这孩子一出生就跟我一样没了爸？”

方瑾瑜无所谓地耸耸肩，故作轻松道：“你放心，我没打算把孩子生下来。”

杜冉挑眉，懒洋洋地瞥了她一眼：“就因为裴明浩这个混蛋，你要糟蹋自己？”

见她向酒保要了一杯威士忌，她伸手截下，自作主张的点了橙汁，重重地放在好友的面前：“不是有人说，堕胎一次，不但伤身还得减寿十年。”

方瑾瑜嗤笑一声，抬手灌下杯里的橙汁，凉意蔓延，却不及她胸口郁结的冰冷。

“裴家二老恨抱孙够久了，会那么轻易答应放你走？”

就算裴明浩愿意，她的公婆也绝不会答应的。

台上的乐队结束了一首节奏明快的曲子，旋律忽然变得缠绵和忧伤，年轻的女主唱手握麦克风，神情低唱：

‘怎么了你累了

说好的幸福呢

我懂了不说了

爱淡了梦远了……’

方瑾瑜的双眼似乎被歌词染上了一层迷蒙，抿起唇扯出了一抹苦涩的笑意：“就像当初结婚的时候一样，他不顾两人的反对，当场把我准备好的离婚协议签好了。”

她看向杜冉，一字一句道：“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裴明浩的。”

你好，孩子他爸

杜冉一听，笑得花枝乱颤：“好大一顶绿帽子，难怪裴大少毫不犹豫地签了离婚协议书。”

“不过，以他的性子，你就不怕他以后伺机报复？”

当面大大方方的离婚，没有为难，只是不想失掉裴家的面子……

等两人分开，外界会盛赞裴明浩的大度。

可是互相没了干系，裴家暗地里做什么，就要防不胜防了。

方瑾瑜一手托着下巴，笑了：“放心，他不敢对我做什么。”

“你抓住了裴大少的把柄？”

杜冉好奇，凑前来问：“是什么，说来听听？”

方瑾瑜收了笑，摇头：“裴家好面子，裴明浩绝不会把孩子的事告诉他爸妈的。”

“所以，他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杜冉拍拍好友的肩膀，两个月的时间，面前的人不但消瘦又憔悴，连妆容和昏暗的灯光也遮掩不住她的疲倦。